打扁了一樣。
“為什麼打我家小雄?”女子翹起的蘭花指點到了杜飛雲的鼻子上。杜飛雲還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恭敬道:“他在打擾貴客,父親的交代,三娘想必知道。”
“貴客?我家小雄在這裡,離那邊院落那麼遠怎麼會打擾貴客?”女子還是不依不饒,但聲音小多了,想必也是想起老爺的叮囑。
杜飛雲眉頭一皺,心道:小雄在這,還不是我把他揪過來了,要不他還在爬人家家牆頭呢?但看弟弟杜飛雄一邊大呼小叫的在母親身上擦眼淚鼻涕,一邊朝他咧著嘴狡詐地笑,知道說了弟弟也不會承認,乾脆閉口不說了。
杜飛雲的老爸杜不倒早年縱橫江湖,娶有一妻,但可能殺戮太多,有傷天合,並沒有生兒育女。後來杜不倒金盆洗手、靠昔年掠奪的財物捐了個官職,生活逐步穩定,四十多歲時又納了兩個小妾,第一個小妾生下杜飛雲,後來亡故,第二個小妾(即現在三娘)生下了杜飛雄。杜不倒的第一個妻子現在躲進小樓成一統,整天只是燒香唸佛,什麼事情都不管,所以杜飛雄的媽媽就在後院稱王稱霸了。
見杜飛雲不響了,那女子就更囂張了:“理虧了是不是?理虧了是不是?不要仗著自己是長子盡欺負我家小雄。走,小雄,找老爺評理去。”女子拉著杜飛雄就要往前院走。
見真的要去見老爸,杜飛雄怕了,忙掙脫母親的手道:“我不去,這點小事不用麻煩老爸了。”
“哎呀呀,你這個沒用的傢伙,別人打你,你還不敢說,你有什麼用?你有什麼用?”女子翹起的蘭花指戳點著自己兒子杜飛雄的腦袋。
“煩嗎?”杜飛雄嘟囔著掙脫母親的拉扯跑了。
“你……你……臭小子!”女子扭頭丹鳳眼瞪瞪杜飛雲恨恨道:“你等著。”去追兒子去了。
杜飛雲面色如常,但雙手卻在微微發抖,他想了想,還是舉步向前院而去,老頭子年紀大了,老眼昏花了,枕邊風越來越喜歡聽。適當的辯解是需要的,要不然以後……
所有人都走了,小院的門“吱呀”開了,何其歡當門而立,輕輕嘆道:家家都有難唸的經呀。其實何其歡早就想出來了,但發現外面在吵架,於是不好意思打擾,等他們都走了,才走出院門。他信步向前,準備獨自一人到街道走走。
穿過兩進院落,何其歡看見一些丫鬟傭人們忙碌著,有打掃的,有做早飯的……
何其歡繞過忙碌的人群,來到硃紅的大門處,只見癟著嘴、只剩下最後兩粒牙齒的白鬍子老頭杜天定抱著一根柺杖倚在門外的石獸上,看見何其歡走出來,昏花的老眼閃出一道精光,上前拱手道:“少主這麼早出去?不在家吃飯。”
何其歡趕緊還禮:“老先生,不要叫我少主。”
杜天定的白鬍子一根根要翹起來了:“老奴以往一向盡心服侍老主人的,你怎麼可以見外呢!”
何其歡見老頭一副較真的樣子,苦笑道:“好好,我……我隨便走走。可以嗎?”
“那當然,這裡你不隨便走,還有誰可以隨便走。”白鬍子杜天定又要較真。
何其歡見狀,不敢多說什麼,舉步就走,杜天定駝著背在旁邊緊緊跟隨。何其歡摸摸鼻子道:“老先生……”
“叫我小杜!”杜天定握緊柺杖堅決道。
還小杜?何其歡看著杜天定的白鬍子只是訕訕笑,不知道該怎樣開口。
“瞧我老糊塗了,以前老主人叫我小杜,”杜天定看何其歡一直看他白鬍子,恍然大悟,“少主叫我老杜吧。嘿嘿……託大了……”
“那個……那個……老前……”
“叫老杜!!!”
“老……老杜。”
“呵呵……”
白鬍子杜天定聽何其歡這樣稱呼他,像撿到元寶一樣賊笑起來。
“那……您不用跟著我,您忙您的事情。”
“好呀好呀!我忙我的事情。”杜天定笑嘻嘻抱起柺杖,從何其歡左邊走到右邊,又放下柺杖死死盯住何其歡。何其歡有些納悶:忙自己的事情,怎麼還不走呀。
杜天定看何其歡一直看他,又是恍然大悟的樣子連忙解釋:“俺的事情就是少主出門我跟隨,少主上街我陪伴,既當保鏢又當保姆呀。”看何其歡還看他,他便強調道:“這可是老主人出去時,親口命令我的,昨天叫大少爺搶去了,今天俺一定要謹守職責、敬崗愛業、兢兢業業……”
何其歡看著一副狗皮膏藥賴定他的杜天定,苦笑再苦笑,也不和他再說什麼,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