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一掙之下,對方屹然不動,長劍的劍尖卻已對準了自己胸口,驚呼:“不……不關我事!”
餘滄海看那劍刃,見上面刻著“華山勞德諾”五字,字型大小,與那一柄劍上的全然相同。他手腕一沉,將劍尖指著勞德諾的小腹,陰森森的道:“這一劍斜刺而上,是貴派華山劍法的甚麼招數?”勞德諾額頭冷汗涔涔而下,顫聲道:“我……我們華山劍法沒……沒這一招。”
餘滄海聞言尋思:“致人傑於死這一招,長劍自小腹刺入,劍尖直至咽喉,難道令狐沖俯下身去,自下而上的反刺?他殺人之後,又為甚麼不拔出長劍,故意留下證據?莫非有意向青城派挑釁?”
正當此時忽聽得儀琳說道:“餘師伯,令狐大哥這一招,多半不是華山劍法。”
餘滄海轉過身來,臉上猶似罩了一層寒霜,向定逸師太道:“師太,你倒聽聽令高徒的說話,她叫這惡賊作甚麼?”
定逸怒道:“我沒耳朵麼?要你提醒。”她聽得儀琳叫令狐沖為“令狐大哥”,心頭早已有氣,餘滄海只須遲得片刻說這句話,她已然開口大聲申斥,但偏偏他搶先說了,言語又這等無禮,反而激起了她護犢之心,說道:“她順口這麼叫,又有什麼干係?我五嶽劍派結義為盟,五派門下,都是師兄弟、師姊妹,有什麼希奇了?”
被定逸這麼一番搶白,餘滄海怒極反笑,道:“好,好!”丹田中內息上湧,左手內力外吐,將勞德諾推了出去,砰的一聲,重重撞在牆上,屋頂灰泥登時簌簌而落,喝道:“你這傢伙難道是好東西了?一路上鬼鬼祟祟的窺探於我,存的是什麼心?!”
勞德諾給他這麼一推一撞,五臟六腑似乎都要翻了轉來,伸手在牆上強行支撐,只覺雙膝痠軟得猶如灌滿了黑醋一般,只想坐倒在地,勉力強行撐住,聽得餘滄海這麼說,暗暗叫苦:“原來我和小師妹暗中察看他們行跡,早就給這老奸巨猾的矮道士發覺了。”
定逸看了眼勞德諾然後對儀琳道:“儀琳,跟我來,你怎麼失手給他們擒住,清清楚楚的給師父說。”說著拉了她手,向廳外走去。
眾人心中都甚明白,這樣美貌的一個小尼姑,落入了田伯光這採花淫賊手中,哪裡還能保得清白?其中經過情由,自不便在旁人之前吐露,定逸師太是要將她帶到無人之處,再行詳細查問。突然間青影一晃,餘滄海閃到門前,擋住了去路,說道:“此事涉及兩條人命,便請儀琳小師父在此間說。”他頓了一頓,又道:“遲百城賢侄,是五嶽劍派中人。五派門下,大家都是師兄弟,給令狐沖殺了,泰山派或許不怎麼介意。我這徒兒羅人傑,可沒資格跟令狐沖兄弟相稱。”
定逸性格剛猛,平日連大師姊定靜、掌門師姊定閒,也都容讓她三分,如何肯讓餘滄海這般擋住去路,出言譏刺?聽了這幾句話後,兩條淡淡的柳眉登即向上豎起。
一邊的劉正風素知定逸師太脾氣暴躁,見她雙眉這麼一豎,料想便要動手。她和餘滄海都是當今武林中一流高手,兩人一交上手,事情可要鬧大了,急忙搶步上前,一揖到地,說道:“兩位大駕光臨劉某舍下,都是在下的貴客,千萬衝著我這小小面子,別傷了和氣。都是劉某招呼不周,請兩位莫怪。”說著連連作揖。
定逸師太哈哈一笑,說道:“劉三爺說話倒也好笑,我自生牛鼻子的氣,跟你有什麼相干?他不許我走,我偏要走。他若不攔著我的路,要我留著,倒也可以。”
餘滄海對定逸原也有幾分忌憚,和她交手,並無勝算,而且她師姊定閒雖為人隨和,武功之高,卻是眾所周知,今日就算勝了定逸,她掌門師姊決不能撇下不管,這一得罪了恆山派,不免後患無窮,當即也是哈哈一笑,給自己找臺階下,說道:“貧道只盼儀琳小師父向大夥兒言明真相。餘滄海是什麼人,豈敢阻攔恆山派白雲庵主的道路?”說著身形一晃,歸位入座。
定逸冷哼一聲道:“你知道就好。”說著拉著儀琳的手,也迴歸己座,問道:“那一天跟你失散後,到底後來事情怎樣?”她生怕儀琳年幼無知,將貽羞師門之事也都說了出來,忙加上一句:“只揀要緊的說,沒相干的,就不用羅唆。”儀琳應道:“是!弟子沒做甚麼有違師訓之事,只是田伯光這壞人,這壞人……他……他……他……”定逸點頭道:“是了,你不用說了,我都知道。我定當殺田伯光和令狐沖那兩個惡賊,給你出氣……”
儀琳睜著清亮明澈的雙眼,臉上露出詫異的神色,道:“令狐大哥?他……他……”突然垂下淚來,嗚咽道:“他……他已經死了!”眾人聽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