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坐著,一個手中提了把刀,一個手中握了柄劍。令狐大哥道,‘進招罷!是誰先站起身來,屁股離開了椅子,誰就輸了。’田伯光道,‘好,瞧是誰先站起身來!’他二人剛要動手,田伯光向我瞧了一眼,突然哈哈大笑,說道,‘令狐兄,我服了你啦。原來你暗中伏下人手,今日存心來跟田伯光為難,我和你坐著相鬥,誰都不許離開椅子,別說你的幫手一擁而出,單是這小尼姑在我背後動手動腳,說不定便逼得我站起身來。’令狐大哥也是哈哈大笑,說道,‘只教有人插手相助,便算是令狐沖輸了。小尼姑,你盼我打勝呢,還是打敗?’我道,‘自然盼你打勝。你坐著打,天下第二,決不能輸了給他。’令狐大哥道,‘好,那麼你請罷!走得越快越好,越遠越好!這麼一個光頭小尼姑站在我眼前,令狐沖不用打便輸了。’他不等田伯光出言阻止,刷的一劍,便向他刺去。田伯光揮刀擋開,笑道,‘佩服,佩服!好一條救小尼姑脫身的妙計。令狐兄,你當真是個多……多情種子。只是這一場兇險,冒得忒也大了些。’我那時才明白,原來令狐大哥一再說誰先站起誰輸,是要我有機會逃走。田伯光身子不能離椅,自然無法來捉我了。”
52、真相大白
眾人聽到這裡,對令狐沖這番苦心都不禁讚歎。他武功不及田伯光,除此之外,確無良策可讓儀琳脫身。
令狐沖的智商果然高啊!葉梟也是心生敬佩,他自詡若是自己在那樣的情況決計是無法想出如此妙法。
定逸道:“什麼‘多情種子’等等,都是粗話,以後嘴裡千萬不可提及,連心裡也不許想。”
儀琳垂目低眉,道:“是,原來那也是粗話,弟子知道了。”
定逸道:“那你就該立即走路啊,倘若田伯光將令狐沖殺了,你便又難逃毒手。”
儀琳道:“是。令狐大哥一再催促,我只得向他拜了拜,說道,‘多謝令狐師兄救命之恩。’轉身下樓,剛走到樓梯口,只聽得田伯光喝道,‘中!’我一回頭,兩點鮮血飛了過來,濺上我的衣衫,原來令狐大哥肩頭中了一刀。田伯光笑道,‘怎麼樣?你這坐著打天下第二的劍法,我看也是稀鬆平常!’令狐大哥道,‘這小尼姑還不走,我怎打得過你?那是我命中註定要倒大黴。’我想令狐大哥討厭尼姑,我留著不去,只怕真的害了他性命,只得急速下樓。一到酒樓之下,但聽樓上刀劍之聲相交不絕,田伯光又大喝一聲,‘中!’我大吃一驚,料想令狐大哥又給他砍中了一刀,但不敢再上樓去觀看,於是從樓旁攀援而上,到了酒樓屋頂,伏在瓦上,從窗子裡向內張望,只見令狐大哥仍是持劍狠鬥,身上濺滿了鮮血,田伯光卻一處也沒受傷。兩人又鬥了一陣,田伯光又喝一聲,‘中!’一刀砍在令狐大哥的左臂,收刀笑道,‘令狐兄,我這一招是刀下留情!’令狐大哥笑道,‘我自然知道,你落手稍重,我這條臂膀便給你砍下來啦!’師父,在這當口,他居然還笑得出來。田伯光道,‘你還打不打?’令狐大哥道,‘當然打啊!我又沒站起身來。’田伯光道,‘我勸你認輸,站了起來罷。咱們說過的話不算數,你不用拜那小尼姑為師啦。’令狐大哥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說過的話,豈有不算數的?’田伯光道,‘天下硬漢子我見過多了,令狐兄這等人物,田伯光今日第一次見到。好!咱們不分勝敗,兩家罷手如何?’令狐大哥笑嘻嘻的瞧著他,並不說話,身上各處傷口中的鮮血不斷滴向樓板,嗒嗒嗒的作聲。田伯光拋下單刀,正要站起,突然想到一站起身便算輸了,身子只這麼一晃,便又坐實,總算沒離開椅子。令狐大哥笑道,‘田兄,你可機靈得很啊!’”
眾人聽到這裡,都情不自禁“唉”的一聲,為令狐沖可惜。
儀琳繼續說道:“田伯光拾起單刀,說道,‘我要使快刀了,再遲得片刻,那小尼姑便要逃得不知去向,追她不上了。’我聽他說還要追我,只嚇得渾身發抖,又擔心令狐大哥遭了他的毒手,不知如何是好。忽地想起,令狐大哥所以拚命和他纏鬥,只是為了救我,唯有我去自刎在他二人面前,方能使令狐大哥不死。當下我拔出腰間斷劍,正要湧身躍入酒樓,突然間只見令狐大哥身子一晃,連人帶椅倒下地來,又見他雙手撐地,慢慢爬了開去,那隻椅子壓在他身上。他受傷甚重,一時掙扎著站不起來。田伯光甚是得意,笑道,‘坐著打天下第二,爬著打天下第幾?’說著站起身來。令狐大哥也是哈哈一笑,說道,‘你輸了!’田伯光笑道,‘你輸得如此狼狽,還說是我輸了?’令狐大哥伏在地下,問道,‘咱們先前怎麼說來?’田伯光道,‘咱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