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在心裡強辯,然後是苦笑,帶著一絲厭煩的情緒。
命運讓她遇到蔡陽,適合她相攜走完一生的人,又何苦再多出來一個鐘寧,強硬地想用他的方式在她生命中掀起波瀾?
回想起來,第一次見到鍾寧是在去年冬天的一次商業會餐上。
那天下班後,紀悠奉命跟著王組長去洽談業務,也許是命中註定,那次的關鍵人物其實並不是鍾寧,他只不過是在宴席中途偶然路過,走進來跟他們的大客戶打了個招呼。對方對他甚是恭謹,但他的目光卻過多地停留在了王組長的身邊一抹嬌小美麗的身影上,以至於那位客戶和王組長爭先恐後將紀悠引見到他的面前,活像獻寶一樣,讓紀悠心生畏懼。
這實在有幾分像商業買賣。
他們都是精於世故的男人,懂得迎合對方的需求來贏取自己未來最大的利益。
鍾寧的背後矗立著的是本省數一數二的大財團——鍾氏集團,而他身為財團的二世子,年少有為,在家族事業中亦處於一個舉足輕重的位置。
對王組長而言,能巴結住鍾氏二公子就意味著替公司在未來贏取了一位超級大客戶,於公於私皆是一本萬利,扶搖直上的機會指日可待;而對那位大客戶而言,當然也不想錯過這個借花獻佛的機會。
但對紀悠,這算不上一個好的開始。她還沒有偉大到不惜為公司賣身的境界。
在他們的盛情相邀下,鍾寧欣然入席,而他的席位自然被安排在了紀悠的旁邊,因為王組長早就和大客戶一搭一唱,早早溜去了對面。宴席散後,鍾寧提出要送席上唯一的一位女士回家,自然就是紀悠。但她吝於給他第一個機會,藉故先溜出了飯店。
這樣的場合,這樣的男人,她不會笨到縱容自己去犯錯。
她站在街邊等計程車,結果等來的卻是他。
“讓紀小姐心生畏懼,是在下的過錯。”鍾寧跨出車門,夜風中他的貴族風範讓紀悠有一絲迷亂,因為在這之前,她從未曾接觸過他這樣的人物,即使有,也絕沒有他的完美。
理智讓她及時剎了車,用冷淡的神情武裝好自己。
鍾寧顯出一臉歉意,邊紳士地幫她拉開車門,邊微笑道:“我可不是老虎,請!”
紀悠仍在猶豫,他乾脆抱胸倚在車邊,一臉玩味地看著她,黑眸中閃著令人意搖神眩的光芒,“如果紀小姐再不上車,實在是對我自制力和道德水平的一種羞辱哦。”
紀悠終於忍不住笑了,“鍾先生是非要我給你一個肯定嘍?”
“Sure。”鍾寧點頭,又搖頭,“但我絕不想讓美麗的可人兒為難,畢竟男人對女人的呵護應該完全基於兩廂情願的基礎上。”
紀悠的臉頓時飛紅。
噢!這個人,他怎麼可以沒兩句就跳到了這樣赤裸裸的程度上?
“請吧!”鍾寧再次相邀,甚至優雅地半彎下了腰。
紀悠咬了咬嘴唇,覺得再推託有些說不過去,所以允許自己給眼前的這個人亮了一盞信任的綠燈。鍾寧果然只是乖乖送她回家,沿途除了言辭上偶爾令她難為情,再無任何不當的行為。
她以為一切不過如此,但接下來鍾寧實實在在的追求姿態卻令她傷透了腦筋。
紀悠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昏昏沉沉間,忽然陷入了半年前的回憶中。
時光倒回到了去年冬天。
在一個很寒冷的日子裡,男友蔡陽帶她去看電影,一場據說既叫座又叫好的美國大片。
“小悠,買到票了!”蔡陽拿著兩張票費力地擠過人群,“不過人太多,這已經是最後幾排的了。”
“無所謂啦,有得看就好。”紀悠喝著蔡陽剛才買給她的熱可可,一臉幸福的微笑。
“丫頭,你還真好侍候。”蔡陽寵溺地拍了拍她的頭。
“不要拍我的頭啊,會長不高的。”紀悠撒嬌。
蔡陽失笑,“你一米六二,差不多啦,再高的話,我這個一米七五的就配不上你啦!”
“我理想中最完美的境界是長到一米六五!”紀悠一本正經地抿嘴、挺腰,一手捧著塑膠杯,一手握拳。
“哈哈,那你就努力吧!”蔡陽毫不在意,依舊摸上嬌小女友的腦袋。
“哎呀,叫你不要碰你偏碰!”紀悠嚇得一縮腦袋,打掉男友的手,“專家說人在二十五歲之前還有第二次長高的機會的。對了,”她想起正事,從蔡陽的另一隻手裡掏電影票看,“下一場什麼時候開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