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數座高峰拱圍的一座麗谷中,碧綠濃郁間,逸出數角樓閣飛簷,朱梁晝楝,琉瓦翠磚,那是一片世外仙境般的堂皇莊院。
一切是那麼美好,一切是那麼靜寂,整個山區,除了松濤的低訴和潺潺的流泉,僅偶爾聽到一兩聲鳥嗚。
就在這時,一陣急如沉雷般的馬奔聲,卻從山外隱約傳來。
隨著蹄聲的清晰,接著是怒馬長嘶,聲震山野,谷峰回應,餘音歷久不絕。
只見十五匹快如追風的高大健馬,如飛衝進了南山口,沿著人工山道,挾者急如驟雨的蹄聲,直向深處馳來。
當前白馬上的銀衫少年,正是九宮堡老堡主“陸地神龍”江浩海的唯一孫兒,“遊俠同盟”眾所擁戴的英俊盟主江玉帆。
江玉帆劍眉微剔,朗目如星,朱唇閉得緊緊的,俊面上充滿了煞氣,炯炯目光一瞬不瞬的望著綿延山區的深處。
跟在江玉帆馬後的是一身紫緞勁衣短劍氅,背插長劍,貌若嬌花的陸貞娘,和身穿鮮紅勁衣,暗藏騰龍劍,生得柳眉杏眼,美麗逼人的韓筱莉。
其次是洪澤湖老湖主“金杖追魂”阮公亮的唯一掌珠,身穿一身黃絨動裝短劍氅,背插寶劍,玲瓏嬌小的阮媛玲,和十一凶煞中唯一身材美好,充滿了青春活力的少女佟玉清。
再其次是“悟空”“一塵”“風雷拐”,“銅人判官”“黑煞神”。
禿子,啞巴,“獨臂虎”,以及“鬼刀母夜叉”和憨姑五人則跟在最後。
這一行十五人,雖然年齡不一,身份不同,胖瘦高矮也不等,但他們的眼神和表情,卻一致透著不安和焦急。
一十五匹高大快馬,個個渾身如洗,鼻噴熱氣,不時昂首怒嘶,但它們的速度,依然是快如風馳電掣。
江玉帆一馬當先,不停的催著座馬“小白龍”,因為他覺得今天百丈峰山區有些靜的出奇。
這是他第二次前來百丈峰了,上一次來訪表姐陸貞娘時,雖然因為表姊去了太湖沒有見面,但百丈峰山區中的情形他仍記得清楚,獵人逐獸射鹿,樵夫伐樹砍柴,山道上也不時看到有人來往。
但是,今天的情形不同了,非但看不到一個人影,連悅耳的鳥聲也聽不見了。
眾人穿林繞峰,終於看到一座狹窄隘日的天然斷壁上,刻著三個丈餘大的龐然巨字——
飛鳳谷。
飛鳳谷的山道旁,青草隨風飄動,小鳥成群飛舞,谷口內一片死寂,沒有一絲聲音。
飛鳳谷女谷主陸貞娘一看這情形,花容再變,心頭立即掠過一個不吉祥的朕兆,不由望著江玉帆,慌急的說:“玉弟弟,莫非‘七陰叟’真的先我們到達了不成?”
江玉帆劍眉緊蹙,心思紊亂,他一進山口便驚覺到情形有異,但他不願去判斷表姐陸貞孃的莊上老小數百口!業已罹難,悉數遭了‘七陰叟’的毒手?
這時見問,只得強自一笑,故作鎮定的說:“根據‘風雷拐’劉堂主的判斷,‘七陰叟’最快也得傍晚到達,我們星夜兼程,較他們仍快了半日……”
陸貞娘見表弟不回答正題,不由焦急的說:“為何整個山區這麼死寂?”
說話之間,眾人已飛馬馳進了飛鳳谷口。
只見谷內,菜圃果園,松竹成林,一條寬大石道,穿過茂盛樹林,直達富麗巍峨的莊門前。
但是,整個綺麗的飛鳳谷內,大異往常,同樣的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音。
江玉帆看了這情形,心中也不禁充滿了不安和緊張。
看看將到在門前,一個身穿黑緞夾衫的七旬老僕人,聞聲奔了出來!
陸貞娘一見,寬心大放,不由興奮的歡聲說:“那是老僕陸壽,他來迎接我們了!”
江玉帆一聽,也將一顆心放下來,但他卻不解的含笑迷惑的說:“今天的氣氛大異往常,的確令人緊張!”
說話之間,距離莊門已經不遠了。
只見迎下階來的老僕陸壽,一看當要上坐著的是江玉帆和陸貞娘,強自鎮定的神情,立即變得惶急緊張起來,同時,急迎數步,以沙啞蒼老的聲音,急聲道:“表少爺和小姐回來得正好,莊上出了大事了。”
江玉帆和陸貞娘等人一聽,心知不妙,一到近前,紛紛躍下馬來。
陸貞娘一目先縱至老僕陸壽的身前,關切的急聲問:“陸壽,你說出了什麼大事了?”
老陸壽似乎是無暇解釋,急忙一指莊門內,急聲說:“請小姐和表少爺進莊一看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