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哀莫大於心死。
再多的痛也抵不上心碎的聲音。
女人可以多情,也可以絕情,玉奴兒眼神一轉,溫柔瞬間成哀慼。
“妾身不求爺憐惜,可否讓妾身為爺服侍這最後一回?”她接過青泥手中仍冒著熱氣的魚湯。
胤看看趙曉風小臉一黯的低落神色,心口一疼地親吻她白裡透紅的雪額。
“拿下去,我不喝湯。”
“爺不成全妾身僅有的心意?”雙手漸漸發燙,玉奴兒走到他身側。
“退下,別讓我說第二次。”
手一拂,她指間勾繞著幾根胤的細發,“爺無視妾身的愛意,有一天您會後悔的。”
愛的另一面是恨。
匆匆地丟下魚湯,垂泣的玉奴兒轉身離去,陰謀的開始由她手中啟動。
女人的武器是——
心死。
第八章
“曉曉,你在吃醋。”多可愛的人兒,眼淚是珍貴的晶玉。
“吃醋?!”
這種莫名其妙、心口悶酸的感覺叫吃醋?
太明園裡的竹桂樹芽花初綻,小小白嫩地吐蕊芬芳,在枝椏間微笑,為秋分帶來一絲絲季節的涼意。
位於太和殿旁的御花園植滿各式珍奇花卉,大部分嬌柔的植物已進入休眠期,少部分在冬雪來臨前,妝點著稀疏的美麗。
微風輕送,空氣中傳來淡淡的蕭颯味。
即使貴如皇子也無法變更四季的輪替,為心愛的女子掬一朵早春的桃花。
“因為你喜歡我,所以會吃醋。”心溢滿濃濃愛意,胤笑擁著困惑不已的佳人。
趙曉風一臉迷惑,“我也喜歡師父呀,還有師叔、師姐他們,我的心口不會酸得發疼。”
“喜歡不是愛,他們對你而言是親人,是可以依賴的手足,和對我的感覺不盡相同。”
“哪裡不一樣?我不懂。”愛是什麼?
他輕聲的引發她的情感,“你看到煒烈和端儀郡主抱在一起會難過嗎?”
“不會呀!他們是夫妻嘛。”她好愛看他們兩人親暱的小動作,好像滿山的花都開了。
“如果煒烈抱著你的小師妹呢?”她舉一反三的聰明勁哪去了?
她用力思考了一下,心口不會發疼呀,好奇怪。
“你愛我,因此看兒有個女人在我懷中會不舒服,會生氣得落淚,會想把我藏起來。”
咦?他怎麼知道?
三日前那一景就叫她有種喜歡的東西被奪走,而她無力挽留的恐懼,那時她即不知不覺心痛地流下淚,胸口像被刨了一個大洞,空蕩蕩的。
他的胸膛應該是她的,她不要他身上有其他女人的香味。
“我愛你?”
胤把她的自問當成肯定,“我也愛你,小東西。”
“你愛我?”趙曉風清澈無垢的瞳眸反應出驚訝。
“是的,我愛你。”她的天真、她的無憂、她的笑容,都是他收藏在心中的愛戀。
“你是滿清的阿哥,怎會愛上無父無母的鄉野小民?”多崇高的地位,她攀不上呀!
開朗的小臉抹上薄愁,她學會了輕嘆。
“傻瓜,阿哥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慾,情不自禁的就讓甜美的你勾了魂。”魂丟魄離,他都變得不像自己了。
人人都道他心智不清,千嬌百媚的異族公主不屑一顧,偏偏眼拙地挑上這朵小雛菊,分明是病入膏肓,藥石罔救。
他在殿上抗旨,拒絕接受納入暹邏及安南王國的公主為妃,惹得皇阿瑪龍心大怒,差點要因他破壞各國聯姻結盟的大計而廢了他這個皇太子。
可與她相處愈久,他的心境也就愈開闊,不再汲汲於權力慾望,因為她的純真教會了他知足常樂。
一國之君又如何?庸庸碌碌的為百姓禁錮一生,縱有多嬌江山及三千美女在懷,心若不圓滿,那還不是一樣空虛,無快樂可言。
近日來,他發現自己竟對皇太子之位倦了,老是提不起勁。
或許,江山並非得他承繼不可,十四星弟的謙和仁厚不外是個明君,值得提攜。
“可是小師妹說男人都很花心,身為阿哥可以擁有無數的嬌妻美妾,我只是你一時興趣的小遊戲。”
暗自咬牙的胤笑得不真切,“別聽她胡說,她在嫉妒。”
“為什麼呢?”小師妹人長得美,又彈了一手好琴,怎麼會嫉妒凡事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