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2 / 4)

小說:山林女人 作者:一意孤行

天已麻麻亮了。

老爺再次提出要走的時候我沒有留他。如果再不走就走不了了。這夜,我們之間有了一種瞭解,一種和諧,是我與任何人所未曾擁有過的。

我先出去探了探風,假意跑了幾步,沒有任何動靜。上夜的老媽子們可能又聚眾吃酒賭錢去了。我把梯子搭好,學了兩聲鳥叫。老爺飛快地從屋中走出來從梯子爬上屋頂。我把梯子放回原處,回到屋裡,心突突亂跳。這時,一個男人粗狂的叫聲劃破寧靜的黎明:“有人跳牆了——”我全身不由得篩糠般顫抖起來。隨後,響起一陣密集的槍聲。

槍聲過後,我正準備*躺下,門被嘩嘩一聲撞開,只見蟬媽帶著一夥人立在門口,火把把半個天空照得紅彤彤的。我正要上前答話,蟬媽冷笑一聲說:“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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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女人》四

我秉燭迎接蟬媽進來,光暈下蟬媽的臉如一坨冰一樣寒冷。

伊人已去,相聚遙遙無期。日後將要面對的又是蟬媽的一張老臉。我正如脫下戲衫的優伶,從飄渺的世界墜到鐵一般堅硬的現實之中,“砰”的一聲把自己驚醒了。

蟬媽身後一群大大小小的女人,都有著喜上眉梢般的快樂。女人就是女人,永遠沒有君子的嘴臉,哪怕是做個虛假的樣子,也不至於露骨得那麼徹底。彷彿在把狹隘的飢腸揪出肚皮,抖擼抖擼,讓世人明白自己的淺白與無知。正因為這樣的小女人做派,她們才會在短暫的一生中,把自己一次又一次推向絕境。

我只是感覺到她們活得特別可笑,但我又一點也恨不起來,反倒覺得她們十分可憐。可憐的女人生活在可悲的環境中,形成一種獨特的悲涼氛圍。我的目光越來越敏銳,穿透力的強度可以達到隨心所欲的境地。我只用眼輕輕一瞟,視線之內所有女人的雕蟲小技,就會一目瞭然。在現實生活中只有女人才能透視女人。

同樣都是女人,我卻覺得比她們都活得有價值。因為我比她們幸運,比她們富有。

我幸運與富有的所在,那就是我有一線揪心的牽掛,每時每刻在折磨著我。這種又甜又酸的牽掛,是用金錢難以買到的稀物珍品;這種折磨,淋漓爽快痛心疾首,而又絲絲拉拉糾扯不清,幾乎讓我發瘋——這種皮開肉綻般疼痛折磨,是一種永無休止的思念。這種思念我以前和現在一直擁有著,並且彼此形影不離。

蟬媽說:“為何到現在還沒睡,是不是和土八路共度良宵那刻激情飛蕩的情意,仍在讓你回味無窮?還是為落了個孔雀東南飛生死兩茫茫的結果而嘆惋呢?”

我說:“蟬媽,您這說哪裡話呀。嬋媽對我恩情蓋日,我怎麼會做對不起嬋媽的事情。大清早何苦氣勢洶洶過來說一些使人摸不著腦門子的話,冰姬實在不甚明白。可歸根結底我也搞不清自己錯在哪裡,惹怒了您老人家?”

嬋媽說:“哼,少來這兒裝神弄鬼。昨夜你房內藏奸,打量我不知道嗎?我把你視如珍寶,可惜我的一片苦心算白費了,萬萬沒想到你這聰明絕頂的小人精競會幹出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

我的心亂如麻,一時半會兒也理不出個頭緒。如果我承認了實情,等於把自己逼上死路。現在誰還能惹得起日本鬼子呢!如果拒不承認,也無非是掩耳盜鈴,落人口舌,今後在嬋娟閣抬不起頭來……兩條路哪條是活路?哪條是死路?我的內心十分慌亂。可我面前的情勢容不得我有太多的考慮。瞬間,我一錘定音,與其承認了等死,不如來個嘻嘻哈哈死不認帳。以蟬媽見錢眼開的下作性格,她還真的能把我交給日本人?就是真交到日本人手中我也有自己的主張。人常說男人是動物,可女人在絕望的時候,可以迅速地從動物升級到妖魔,妖魔的法力可是變幻無窮的。

蟬媽見我不說話了,以為我理虧,聲音故意又放高了一些說:“這個土八路今日逮住了或打死也就好了。如果他不死明日小日本來和我要人,我萬金蟬有幾個腦袋夠他們砍的。你說吧,這個土八路到底是誰?”

我說:“您讓我說什麼?我知道,這個時候我掏出自己的心肝,以死來證明,你也不信。”

嬋媽說:“別人養貓逮耗子,我養貓卻咬雞。你也別拿死來嚇我,就這樣惹是生非倒不如死了乾淨。”

我說:“我死了,您這些天的心血不是白費了。等些日子,我給您撈回本兒來再讓我死,您也不虧了,我也不欠了,死也心安理得了。免得死了還落個欠帳鬼。”

蟬媽噗嗤地笑了,說:“我算拿你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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