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無聞,這些日子連家門子都不讓回了,我的老子娘擔心死了。山林動盪不安,山民跟著遭殃。誰能想到太太會無事生非把牛子大哥換成栓柱,這不是自討苦吃?”
我悄悄和他說:
“你最好是給我到你妹子那裡打聽打聽,夜裡我們到公主石見面,你一直在我眼裡是一個既說話算數,又聰明磊落的男子漢,就是不知道你定親了沒有?”
桂圓連忙一疊連聲地回答說:
“沒有,沒有,一連看了幾個,不是性情小氣就是容貌不好。啥時能有福氣找個好的。”
我站起身,在他的胸脯上輕輕一摸說:
“只怕桂哥是挑花眼睛了。看上你的人中誰最對你真心,天長日久便會明白了。”
桂祥被我弄的五迷三道,口水直流,看看那份沒出息的德性,可是真的著魔了,上賊船容易下賊船難。這回栓柱大哥只要活著就有救了,我要利用我撒豆成金的能耐,輸贏再賭一回。
夜闌人靜,山林中的鳥獸已經休憩,樹木的芬芳混合著溼潤的水氣,漂浮在六合之中。我喜歡這個成熟的季節,成熟的季節裡孕育出無盡的果實,而我無心享受這無邊的喜悅,形單影隻地生活在恐怖之中。我只盼望著桂祥早點過來,把所有的訊息傳遞給我。我快瘋了。
我靜靜地貼在公主石上,我的腹腔之內沉湎著仇恨。鳳凰不入烏鴉群,我和別的丫頭們交往越來越少了,我只願意和栓柱大哥在一起,而今他生死不明,讓我感到心中無底。太太是一條喂不熟的白眼狼,我伺候她們母女這麼多年,一點恩情也沒落下,相反還一個勁地埋怨我的不三不四。蚊子要吸人血、老虎要吃人,我要想出人頭地惟一的希望就是依傍栓柱了。女人這輩子可真難啊!
桂祥跑來的時候,我的雙腿已經站得麻木了。他惶惶地跑上山頂,用兩手捂著嘴小聲地呼喚著:
“丁香姐姐,我來了——”
我走到她的身邊,一頭撲到他的懷裡,大哭起來。他頓時慌了手腳,連推帶抱把我拉到山石底下,要扒我的褲子。我說:
“你們男人沒一個好孫,我讓你打聽的事情你還沒說,就要佔我的便宜。我的命也真苦。”
桂祥連忙捂住我的嘴說:
“你小聲一點,我的姑奶奶!你不知道山上已經弄出什麼亂子了,大小姐把栓柱捆在山崖底下,要讓蚊子活活地咬死,栓柱從山外請來的人死的死、傷的傷,我看你不要惹這個騷了。我好不容易把我妹妹叫了出來,我妹妹說你也有份,栓柱已經把你供了出來。現在山林已經封鎖了,估計一兩天之內,就要收拾你了。”
我的心碎了,我不相信栓柱大哥會出賣我,他愛我還愛不過來。我一把將桂祥推倒,指著他說:
“你現在帶我去救栓柱,不然我就要喊人了,我活不好,你也別想好好活,最起碼人家都以為你和我是同夥。”
桂祥哭喪著臉說:
“你可不要誣賴人,我連你個毛也沒碰著,我什麼時候和你同夥了?”
我翻臉無情,因為我確實已經走入末路。我在恨著自己同時又恨著桂祥的懦夫樣子,我瞪著他說:
“廢話少說,你去還是不去。你來給我通風報信,就是我的同夥,還有你妹妹,那可是花兒一樣的笑臉,花一樣的年紀,假如把她也拉扯進來,她也沒活頭了。”
桂祥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真是膿包一個,又是鼻涕又是眼淚把自己糟蹋得一點男人樣子也沒了,他帶著萬分的後悔說:
“你幹嗎要害我,我們又沒仇。再說山崖上還有人看守著,去了就是白白送死。”
我照著他的臉上吐了一口痰,說:
“你也別裝得良民似的,假如我現在去找青楊,她不要你的命才怪。你以為她是什麼清明君主,不殺你他怎麼佔牢自己的當家人位置。假如能救出栓柱,我們翻身的日子就到了,周同一來,裡應外合沒有攻不下來的難關,到時候你做了大總管,要什麼丫頭沒有?”
桂祥停止了哭聲說:
“我從小殺個雞都嚇得哆嗦,你現在的意思是不是讓我出去殺人?”
我蹲下身子,又恢復了水一般的柔情,細著聲音說:
“好桂祥,我哪裡捨得讓你去殺人,你不要錯誤理解我的意思,我是說,我潛伏到山林中準備以放火為號,你逃到山下的飲馬鎮后街二十六號巷子,找到周同,告訴他今夜只要看到山林起火,就立即帶領全部人馬,攻上山來,這次一定能成功,晚了栓柱就沒命了。明天的現在山林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