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背壓在他胸膛上,感覺身體在他撩撥下軟化,心裡仍惦記著方才的事,“唔,你說……”
“說什麼?”他一翻身將我推壓在枕蓆上,兩根手指抬起捏住我下巴,貌似兇狠地盯著我,“給爺專心點。”
這回便輪到我笑得岔了氣,他不管不顧地剝盡了我衣衫,貼上來,親我的臉頰,與我熱烈交纏。當他滾燙的呼吸吹在我面板上,猶自帶一點忿忿,“別管他,那混小子命大著呢……”
開春後,帝陵修建完畢,第一位入葬的便是宸妃。皇帝為此又很是傷懷了一回,加之與外藩諸王會面遊獵,病情反覆,隨後便大赦了天下。
這幾天總覺得有些氣悶,也許是因為多鐸奉命與阿達禮駐兵寧遠,書信又變成唯一聯絡的方式。
院子裡的小池子融了冰,從高閣裡望下去帶了幾分生機勃勃,我努力平撫心裡的煩躁,笑著對坐在黃花梨圓鼓凳的安和道,“開始吧”。
他下意識擦了擦手心的汗,搶先道,“額娘不能笑話我。”
我點點頭,並將笑容一直維持到他一曲終了。
“怎麼樣?”放下笛子,他便忐忑不安起來。這孩子倒是真有毅力,從吹不出一個完整的音節,到如今能勉強流暢地吹下一支簡單的曲子,可見是下了苦功。
“不錯,”我拍拍炕沿,他便扭身坐過來,接過皎皎抱在懷裡,得意道,“額娘,我要寫信告訴博瀚哥。”
“嗯,這個弟子他收得不錯,”我捏了捏他耳朵,問,“這是什麼調兒?”
他搖頭,答道,“哥只說,這曲子是江湖一位朋友教的,娘,什麼叫‘江湖’?”
我想了想,笑回道,“人,就是江湖。”
他不明白,仰起臉來望著我,我輕敲了敲他額頭,笑道,“別急,有些事慢慢你長大了就會知道的。”
這是個與平素無異的盛夏,懊熱在八月的幾場雨後稍稍緩解,土默特部護送格隆喇嘛入京,順便進貢馬匹,朝鮮王李倧之子瞻仰天顏,連吳克善與滿珠習禮亦趕著前來覲見。
誰也沒有料到的是,白日還興致勃勃為五格格阿圖下嫁內大臣恩格德爾之子索爾哈主持婚儀的皇帝,當天夜裡竟駕崩於清寧宮暖閣之內。
這訊息幾乎將所有人都打懵了!
宮門外是失魂落魄的八旗大臣,崇政殿前則集中了固山額真與昂邦章京們,直到在清寧宮外見到不久前還濟濟一堂的親王貝勒和女眷們,我才慢慢緩過神來。
那個人真的不在了呢。
大清至高無上的象徵——威嚴的明黃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無垠的蒼白。男人們為此摘去了冠纓,女人們則一色的素顏素鬢。
風吹得身上的夾紗袍微微顫動,安和緊緊握著我的手。
來的路上,我告訴他,皇伯伯去見宸妃娘娘了,他便一直沉默安靜。直到舉哀時我請拍著他的背,他才撲到我懷裡,“哇”的一聲痛哭起來。
大斂後,大行皇帝的梓宮暫奉安於崇政殿,三日哭臨禮畢,王公們各自還家齋戒,官員則前往部署輪值。雖然掛心哲哲與大玉兒母子,此時的我,卻不比當年居於宮內時無所顧忌,為著避嫌,每日不過與她們匆匆一個照面,甚至說不上幾句話。
讓人措手不及的紛亂逐漸平息之後,接踵而至的便是懸而未決的皇位歸屬。誰都知道,這相關國運的抉擇是一柄懸在頭上的劍,落得好自然毫髮無傷,否則只怕要兵戎相見。
空氣膠滯著悲切之外的暗湧,與只有彼此心知肚明的眼神交匯,不僅令人無端心寒,更生出幾分厭煩來。
這已是第五日了,過了三更還不見多鐸回來。
“如今兩黃旗與兩白旗在暗裡較勁……哎,你要多加小心才是,”吳克善晨奠時憂心忡忡的話猶在耳邊。
我按捺著心中的不安,斜倚在炕桌旁翻書,這些天實在累人,說清楚會好些吧。這樣想著,眼皮卻支不住合起來……
朦朧中,房中似有人走動,我猛然驚醒,卻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
“醒了?還不到寅時,再睡會兒?”那人坐到床沿將我半抱到懷裡,唇便壓到我頸後。
“多鐸,別鬧,”我側身避開,竭力在混沌中理出一絲頭緒來,目光落到不遠處桌上,不由一愣道,“那支弓很久沒見你用了。”
他一手環住我肩,緊貼著我後背,呼吸吐在我臉側,“今兒忽然記著了,便取出來瞧瞧。”
燈光下,那柄絞金絲樺木胎鹿弓似乎分外刺眼,我輕掙開他,轉身與他對視,“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