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拿過她手上的柴火,“都說了我來,你歇一歇吧。”
她又怎會沒瞧見?但是他可愛又傻氣的動作非但沒惹惱她,反而還令地唇畔的笑意更深了。
“王爺,那這麼著,我來撿你來拿吧。”她補了一句,甜甜道:“我會在交給你之前先撢一撢灰塵枯葉的。”
他大喜過望,“好哇、好哇。”
他倆便默契十足地合作著撿柴火,不一會兒便收集到了一大捆足夠燃燒整晚好取暖的枯枝了。
他倆說說笑笑地走回馬車停置處,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段無秀和蓮憐在那兒百無聊賴的閒散模樣。
“我們真像是人家的長工。”他咕噥。
“能者多勞,再說王爺的器度向來就不止這麼一點點呀。”阿青嫣然一笑,安撫著他。
“我不是為我自己抱不平,是為你。”他黑眸掠過一抹傷神,微懊悔地道:“早知就聽你的,多帶些人出來,這樣也好為你分擔這些粗重的工作。我真笨,怎就沒想過這樣是苦了你一個人要服侍我們三個……”
虧他平日還誇嘴說愛護阿青,這幾日見阿青忙進忙出安排這個服侍那個的,小小人兒又小了一大圈了。
“害得我的小阿青又瘦了。”他將滿懷柴火換了手抱,騰出左手輕輕地撫摸她清減又明顯睡眠不足的小臉蛋,心下微微揪疼不捨。“再這樣下去不行的,我還是燃青硫彈為號,讓人趕來……”
“王爺,阿青不苦。”她感動得心兒顫動著,仰著頭痴痴地望著他,“能在你的身邊服侍,阿青就算做到死也高高興興。”
“我怎麼能讓你服侍我服侍到死?”他憐愛心疼地輕劃過她憔悴的眉心。“傻子,累成這樣還高高興興,說這話是故意讓我心痛的嗎?你明知道我對你……我對你……”
心神鼓盪激昂之下,他差點脫口而出那驚世駭俗的話來。
千載悚然一驚,猛地縮回手,宛若被燙著了般──他、他剛剛怎麼了?怎會一時忘情,讓情感凌駕了理智之上。
他、他對阿青的心……怎麼忽喜忽憂,又是心驚又是心疼?
難道他腦子真的出了天大岔子,竟然對一個同性的小男子動了心?!
千載的臉色一陣青白變幻,僵立在當場半天無法言語,更無法思考。
“王爺,你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難看?你受了寒嗎?”阿青霎時自羞赧變成驚慌,一把抱住他的手臂急搖。“王爺!”
段無秀和蓮憐這時終於注意到了他們,起身欲過來相迎,可就在夕陽倏然消失大地,天色乍然陷入昏暗之際,一陣寒鴉啪啦啦受驚振翅飛起。
“有殺氣!”縱然心亂難分,千載還是立刻警覺應變,左右雙臂抓攬著阿青和蓮憐便躍起十丈,堪堪地避過數柄寒氣森森的劍光。
“王爺小心!”段無秀大吼一聲,拔出劍凌厲地反攻回去。
五名黑衣人一擊未中,很快地改變戰術,兩名架住段無秀的劍,三名兇狠地直逼向護花心切的千載,打算趁他分心時斬於劍下。
阿青不知道她家的王爺功夫怎麼樣,但是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王爺因她而受到任何一絲的傷。
她在驚惶中瞥見黑衣人連連痛下殺手,王爺卻只能摟著她倆左閃右避,雖是護得她們通身周全,卻也因此無從騰出手來反擊或保護自己。
“啊……救命……王爺……我好怕啊……”
已經是心煩意亂,耳畔聽的全是蓮憐拔高了嗓音的驚懼尖叫,阿青真想一拳揍昏她,好圖個安靜。
咻地一聲,一記寒魄削落了她頰畔的一綹青絲,阿青死命咬住下唇不驚撥出聲,免得擾了千載分神。
“王爺,你放下我!”她焦急地推著他的胸膛,拚命想掙脫他的臂彎。“這樣你才可以回手──”
“別想!”千載輕而易舉地帶著她們又避開三柄鋒芒劍光,臉不紅氣不喘。“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你的。”
“王爺,好可怕呀!”蓮憐不甘被忽視,雙手將他抱得更緊,連連尖呼。“啊!啊!”
千載險些被她嚇人的尖叫聲震聾了耳膜,他皺了皺眉,迅捷的身形不禁停頓了一下。
三名黑衣人好不容易覷見了這個空檔,哪會輕易放過?相互交換了一記眼神,三柄劍同時刺向他的左胸。
千載眸光一冷,要閃避已是不及,猝不及防間也無法左閃或右躲,因為往左閃會將蓮憐置於劍鋒下,往右閃則是將阿青陷入危險死亡之中。
在電光石火間,他唯有將左胸移離三寸以避開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