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畢竟,這是女人一生最大最難過的關,但費用高點。也可以等發作時,一有感覺,趕緊來醫院,這樣,住院時間可以短一些,節省點費用,問題也不大,看你自己選擇。”
她說。
“我還是在家待產吧,反正我家離醫院也不遠。”
我想了一下說。
那時,我和丈夫一個剛大學畢業兩年,一個剛研究生畢業一年,我一直在家當個小太太,沒出去工作,靠他的薪水和寫文章、寫書的稿費生活,並不是很富裕,如果能省,當然省一些好。
“其實,在家待產,產婦休息更好,對胎兒的生長發育更好,醫院人太多,太鬧。”
她聽了我的話後說。並寫了一張紙條給我,上面寫有她家的電話。
“如果晚上發作,你打這個電話給我,白天你到婦產科找我,我不在醫院就在家裡。有你尚阿姨在,放心。”
握著這張紙條,聽著她的囑咐,我忐忑不安的心,驟然平靜。
遠離父母,遠在異鄉幾千裡,初次臨產的我,突然有了依靠的感覺。經過半年多的交往,那時,我已經知道,她是這家醫院的副院長,婦產科主任,我對她的稱呼,也早已從大夫,到尚大夫,再到尚主任,尚院長,變成現在的尚阿姨,雖然除了看病,我和她沒有更多的額外的交往,但我們的心,早已心有靈犀一點通,早已在心中視對方為朋友。
預產期過了半個多月,我的肚子越來越大,卻沒有半點產前反應,心中有些擔心,我再去醫院檢查,她見到我時,有些吃驚說:
“你還沒生啊,我還以為你到別的醫院生產去了。”
“不會,我生肯定找你,肯定要你替我接生,別人我不放心。”
我說。
“還好,一切正常,但也不能再等了,胎兒成熟後,不能在母體裡太久,怕缺氧,對胎兒不好。”
她給我作了例行檢查,鬆了一口氣說。
當即,她開了住院單,讓我下午住院,明天就安排手術。看著纖瘦、清秀、溫雅的她,這麼果斷、幹練的作出決定,我由衷的佩服。
躺到手術檯的那一刻,醫生開始清洗,消毒,我又開始緊張,害怕。這時,我聽醫生護士在議論說要打麻藥了,是全麻,還是腰麻。
有醫生說,尚院長說她要來主刀,等她來再定吧。我沒想到她作為主管業務的院長、科主任、婦產科專家,那麼忙,堪稱日理萬機,為我這個並無深交的普通病人,她還要專門來主刀,一時,我忘卻了恐懼,心中充滿了感激,變得坦然。
尚阿姨來了,醫生護士透過口罩,向她招呼,她爽朗的聲音向大家問好,手術室熱鬧起來,沖淡了手術室特有的那種緊張壓抑的氣氛。她一邊和大家開著小小的玩笑,一邊問準備的情況,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後,她還檢查了一遍,然後,走到我身邊,俯身在我耳邊溫和的說:
“小林,別害怕,我給你找的是我們醫院最好的主刀。手術時我在這。”
我點點頭,雖然不是她主刀,但我對她是完全的信任,只要她說好,那一定是好的。
醫生又問她是全麻還是腰麻,她說腰麻,全麻副作用大,傷害產婦的大腦。她要主刀儘量縮小刀口,縮短時間,少出血,主刀讓她放心。
被麻醉後我漸漸有些犯暈,在各種機械器械的叮噹聲中想睡,她再次來到我的身邊,握了我被單下的手說:
“小林別怕,不會太疼,要真疼,想喊,你就喊,可以再給你加麻藥,如果想吐,或別的什麼不舒服,你一定要及時告訴醫生。”
那時,我覺得她就是我的母親,她給了我一種母親的溫情和關愛,讓躺在異地他鄉手術檯上的我感到一種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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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北京的第一個貴人(3)
手術途中,有人叫尚院長,別處有事找她,她伏在我耳邊輕輕說:
“小林,我有點事,一會就回來,你放心,她們都很好。”
我點點頭。她才離開了手術室。
“你是尚院長的親戚吧?”
她走後,我聽到有人問我。
我依然點點頭。這種時候,我能解釋什麼呢?況且,我心中早已視她為我的母親一般。
手術正式開始了,我聽到刀片在我肚子上絲絲劃過的聲音,漸漸的我感覺到疼痛,隨著皮肉的一層層劃開,哪種疼痛越來越深切,越來越難以忍受,我的汗滾落下來,下意識地想伸手抓東西,想轉移這種疼痛,我想逃離,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