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不算也是楚留香的功勞?
正當姬冰雁默默感嘆會叫的狗都不咬人,咬人的狗是從來不叫的這一至理名言時,就聽楚留香轉過頭來問道:“無花呢?”
姬冰雁看了看他,淡淡道:“在大廳,所有人都準備好出門迎敵,就差你一個了。”
楚留香用手指仔細拭了拭手中佛珠上沾染的灰塵,又用帕子小心將其裹好後,才長嘆了口氣,道:“咱們也走吧。”
黃橙橙漫天黃沙,赤紅的鮮血沾染在沙粒上,透過縫隙慢慢滲入地下。
這是楚留香絕不想見到的一幕。
他天生就有著一種極為單純的善良,哪怕是在再險惡的江湖裡闖蕩了這麼多年,他也仍舊不忍目睹這些鮮活的生命消失在自己眼前。
然而這種事情又怎可能是一人一事就能改變的?
軍國政治,殺伐爭鬥,這本就是間極為可怕,極為殘酷的事情。
一將功成,尚且枯骨盈山,更何況一國之君所需要怎樣的謀略氣度。
這樣的血腥沙場,卻是再不曾有江湖中的道德正義,人命反而成為了一種工具,一種手段,甚至還是最不值錢的一類。
他們這些身懷高深武工的人,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儘可能多的擒住敵人,使其失去戰力,減少傷亡。
然而就算如此,那些被擄被擒的人,就真的能如願保全了性命,平安一生了麼?
楚留香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著這斷臂殘肢,哀號遍野,卻也只能如此無力。
他自然知道這些自己根本就法改變,只能垂下眼,默默的緩解心中的煩悶。
而片刻時楚留香卻又好似察覺了什麼,猛然回過頭去,就正見著無花轉開了投在他身上的視線,提著太刀向外走遠。
楚留香抿了抿唇,跟著走了兩步,見無花牽了馬越走越遠,一點都沒有回頭的意思,終是停下了步子,回頭向姬冰雁望去。
姬冰雁此時卻好像將自己一貫的敏銳謹慎扔給了沙漠一般,自顧自的幫忙清點著戰場,彷彿一點都沒有發現楚留香看向自己的目光。
而胡鐵花就更不用說了,他自己還跟那群將軍勇士笑罵成一片,玩得好不開心了,哪裡有功夫理會別人。
這幾人中還是一點紅最厚道實在,楚留香的目光剛掃向他,一點紅就極為自覺的收起了正在擦拭的劍,簡練道:“我跟著他。”
見著兩人一前一後的走遠,楚留香略鬆了口氣,轉過身正想要繼續去跟那群狐狸鬥智,就見姬冰雁臉色凝重的走過來。
楚留香皺了皺眉,道:“怎麼?”
姬冰雁臉色有些發青道:“石駝不見了。”
楚留香驚訝道:“不見了?他去了哪裡?”
姬冰雁道:“我怎麼知道。”
楚留香道:“那無花……”他話尚未說完,卻又自嘲的笑了笑。
無花剛才是牽了馬回去的,怎麼可能發現不了一直照看馬匹駱駝的石駝消失?
在江湖上闖蕩久了的人都能明白,跟人其實也是門學問,畢竟追蹤尋覓之術有時候也需些竅門方法。
尤其是對無花這種輕工的人,你就更不能大意。
還好無花也沒有意思為難一點紅,既然跟了就跟了,反正他剛才也是牽了馬準備往回走,最終目的地都一樣,也根本就沒有躲的必要。
一點紅當然不是會勸人的人,他自己雖對人情冷暖體味深刻,但交朋友到底還是頭一遭,萬事也是隨心罷了。
他自認自己沒有本事幫別人解愁舒心,當然最好的是將這任務交給他人。
其實楚留香本人就是個很好的人選,所以那日無花從長孫紅住處回來的時候他也沒進屋,反而是守在屋外等著楚留香回來。
只可惜,楚留香未如一點紅料想的滅了火,反而是來澆油的,而且還澆了好大一桶油。
一點紅慢慢的跟在無花後面,見著前方那人這幾日越發顯得單薄孤寂的身影,終於忍不住策馬上前,道:“無花。”
正攏著披風遮住陽光的無花聞聲轉了頭,抬目看向一點紅。
一點紅看了看對方在這烈日暑天裡仍舊略略蒼白的臉色,皺著眉道:“你便是心裡不好受,也不應這樣折騰自己。”
無花沒有說話,而是轉回了頭。
這種油鹽不進的狀態還真讓一點紅一時有些無法下手的無奈,所以他想了想,才道:“楚留香絕不是那種只圖自己痛快便不顧他人感受的,你也知他身上的責任重,道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