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呢……
屆時他一定要先落跑才行,能跑多遠就跑多遠,因為……
在山裡“玩”了一個多月後,梅兒終於主動提起要離開了。
“大哥,咱們上敦煌去看佛像好不好?”
“敦煌?唔,好吧!”原就沒有一定的路程,先上哪兒都無妨。
於是,他們又上路了,到蘭州,到成都,到長沙……繞了一個小圈子,一路遊山玩水逛廟會,三個多月後的中秋前,他們終於來到杭州。
“大哥,大哥,那是什麼,看起來好好玩兒,我們去瞧瞧好下好?”瞪大盈滿新鮮好奇的眼珠子,扯住額爾德的袖子,梅兒又在叫了。“還有那個……那個……啊,我要吃那個!”說完,人已經跑掉了。
額爾德忙跟上去,車布登與德珠姐妹倆牽著馬尾隨於後。
“又來了,她不是來探望親戚的嗎?怎地只想到要吃要玩?”
“這一路上,老大……”德玉吃吃笑。“把她給寵壞了!”
車布登抽抽鼻子。“嗯哼!我這個親弟弟他就不管了,明明……”兩眼一亮,“豆腐羹?我也要吃!”顧不得埋怨,一個虎跳,他也蹦過去了。
不一會兒,攤子前,四個人忙著唏哩呼嚕地喝豆腐羹,活像豬進糟食,還連呼好吃,只額爾德一人斯斯文文地喝著。
“小妹,姑娘家進食別這般粗魯。”
小嘴兒一噘,斜過去一眼,“好嘛!”梅兒咕噥著把最後一口羹喝完,碗還給
老闆。“連吃個東西都要嘮叨,大哥真像個娘兒們!”
“嗯?你說什麼?”低低的嗓音,沉沉的威嚇。
“啊,哈哈!”梅兒吐吐舌頭,趕緊打個哈哈。“沒,沒!”以前是不懂,但半年時間相處下來,已足夠她瞭解額爾德這種隱藏在平靜表面下的洶湧暗潮了。
“我說是二哥撞了我一下,準是又想欺負梅兒了!”
兩句話就把麻煩推到一邊去,這時誰站她身邊誰倒黴。
“嗄?”車布登一呆,一口羹喝進鼻腔裡頭去,“冤……冤枉啊!大人,”見額爾德橫過眼來,忙嗆咳著喊冤。“我是無辜的!”好好喝著羹,又沒幹啥,他是招誰惹誰了?
“二哥最喜歡玩我了!”梅兒眉梢眼角俱是狡黠,猶不肯放過他。
“我才沒有!”車布登氣急敗壞地大聲否認。
“沒有?才怪!”梅兒下甘示弱。“請問是哪裡的誰想要騙我吃狗肉、蛇肉、耗子肉的?又是哪裡的誰騙我去抓蛆蛆、抓蟑螂,還騙我苗人吃肉餅都是夾上螞蟻來吃的?”
原來是要報仇!
“那……那是之前好不好!”車布登吶吶道。“現在有老大挺你,還有誰敢動你?說你一句,你就立刻跑去向老大告狀,然後老大就還我一整池口水,差點淹死我,什麼友愛啦、親情啦,什麼兄妹之情啦、手足之情啦,為什麼那種東西就不用一點在我身上,我也是他弟弟咩!”
德珠姐妹倆相對大笑。“他在吃醋!”
“他嫉妒我!”梅兒更是樂得拍手大叫。“他嫉妒大哥比較疼我!”
“誰跟你嫉妒!”車布登漲紅了臉。“我有老婆疼就夠了,誰希罕老大疼不疼。”
“好咩,好咩,那你就去躲你老婆懷裡哭咩!”
“你……”
“住口!”威稜的眼神掃射過來,額爾德沉喝。“兄妹倆當街大吵成何體統,再吵就罰你們禁足三天!”
聞言一驚,梅兒與車布登不約而同縮短了脖子,不敢吭聲了。
“吃完了就上鑣局去,別再磨蹭了!”
“好嘛!”
不過走不上半途,他們便改變主意轉道西湖,因為路人的竊竊私語。
“……那位貝勒爺還沒怎地,可那位格格委實可惡……”
“……不小心擋了路,她就一腳把我那孩子踢進湖裡去,險些淹死了……”
“……到處白吃白喝,還要嫌人家做得不夠好吃掀桌子……”
“……霸道的硬抓佟家鑣局的閨女去伺候她,又打又罵又踢又踹,全身沒一處完整,還不讓人家睡覺……”
“……我們又能怎地,那可是皇親,還有知府大人派人護衛著……”
“……已經待在這兒三個多月了,究竟還要……”
聽著聽著,輕快的腳步逐漸沉重窒慢起來,最後終於停住,幾人面面相覷。
“不會是……”
“珍格格和二十三貝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