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好多的血!
當沙特雷抱著面無血色,渾身是血的馥薇奔回福親王府時,鮮紅的血還從她被血浸溼的衣服一滴滴的滴落地上。
“快來人,快叫大夫,大夫!”聽著她細微的呻吟,他整個人方寸大亂,而那片沭目驚心的鮮紅則令他渾身發寒。
王府的僕傭們看到這情景也是嚇得面無血色,小香更是哭了出來。
接著,有人回過神來,急忙去稟報剛回府中的王爺跟福晉,兩人急急的跑出來,一看到女兒時,臉色同時一變,福晉更是立即哭了出來。“怎麼會這樣?”
“大夫呢!快點!”福親王連站都站不穩。“還有,去請靜瑜格格,對,幫我去請塗老太醫。”
雖然心跳紊亂,但他力圖鎮定,將腦海中只要曾學過醫、甚至是重量級的塗老太醫,都要家中奴才去請過來。
一時之間,王府是一陣忙亂,很多大夫來了又走,但每個人都搖搖頭。
在馥薇的房間裡,沙特雷乾澀的雙眸只盯著那張沒有血色的臉,像個沒有魂魄的人,別人叫他他也不理,手只是緊緊的握著床上小女人的手,即使沾染到的血已經乾涸了也渾然未覺。
沒多久,靜瑜來了,看到好友的傷,忍不住淚水直流,面對那一雙雙期盼的看著她的眼眸,也只能難過的搖頭。
最後白髮蒼蒼的塗老太醫也趕來了,在看了馥薇的情形後,竟也搖頭。
“流血太多,傷口太深,你們要有心理準備。”更多的哭聲響起,他輕嘆一聲,“我會試著延續她的生命,派我的人去請有神醫之稱的一位晚輩,他的醫術連我都自嘆不如,看看——”
“對,我知道他,請老太醫快去將他請來。”靜瑜急著說,因為公主幫的另一個成員,晴心格格的夫婿承曄貝勒的眼睛也是他治好的,而她身為公主幫裡的“醫痴”,一直仰慕其醫術,卻無緣見到他。
“可是他日前才來拜會我,昨日已離開前往太行山,不知道能不能來得及將他追回來。”
“我去!我去追!”克彥轉身就跑,小不點也急著跟出去。
“等等,你又不識得他!”
望著早就不見人影的大門搖了搖頭,老太醫交代跟來的隨侍快點趕上小貝勒後,才回身過來,憂心忡忡的看著床上的人兒。“再來,只能看她的造化了。”
福親王跟福晉的心幾乎跌到了谷底,但沙特雷像是沒聽見他的話似的,表情沒半點變化,動也不動。
時間就在等待中又過了兩天,眾人望眼欲穿,仍沒有看到年輕神醫的身影,而房內的馥薇,生命正在一點一滴的消逝,她身旁的男人彷彿僵化成雕像,就連皇上來探望,他也不言不語,不吃不喝不睡,英俊的臉憔悴得嚇人。
這兩天靜瑜一直陪著好友,再次把了好友微弱的脈搏後,她輕輕的拍拍沙特雷的手,強忍著淚水說:“讓我換掉她身上的血衣吧,讓馥薇漂漂亮亮的離開,好嗎?”
沙特雷沒有表情的臉突地一沉,冷冷的瞪著她。“離開?她要去哪裡?”
靜瑜看到他的眼神,心也一陣痛,因為她看到他赤裸的痛苦與心碎。
“有我守著她,她哪兒也不會去,她知道,也捨不得走的!”他哽咽,“因為我是如此、如此的深愛著她……”大手小手緊緊交握,眼眶已泛起淚光,“馥薇,你不是個殘忍的女孩,你的心太善良,不會丟下我的……對不對?”他的聲音啞得幾乎可以聽到哭聲。
“沙特雷,求你讓我為她淨身吧,她後腦勺的傷口太大了,血一直無法完全止注,現在已陷入昏迷,她不行了……嗚嗚嗚……”靜瑜忍不住哭了出來。
陷入悲傷的兩人都沒有看到站在門口的福晉,自然也沒看見她聽見這話後的瘋狂表情。
“我說了不可以騎馬,她有馬劫的,為什麼?!為什麼?!我拚命拚命的告誡……嗚嗚嗚……”她跑了進來,氣憤的槌打沙特雷。事情的經過他們都聽森伯說了,早知道她就不要這個洋女婿,女兒也不會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對不起,對不起……”沙特雷只能這麼說,是他害了馥薇。
“我要打死你!”淚流滿面的她拚命朝他怒打,“該死的你!我恨你,我恨你!你還我一個女兒來……快還來!”
他沒有還手,也沒有動,這是他應承受的,一切都是他的錯!
“好了!”福親王一進房門,看到這情形立即大喝,但淚水也不停的掉。他最疼、最疼的女兒啊!
沙特雷凝睇著床上的小人兒,所有的心魂都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