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說話的,今天一看,倒比那鳳丫頭也差不了哪去。因此只看著黛玉,聽她如何答言。
黛玉只笑了笑,抬眼看著李紈,不知道她為何竟與往日變了個人一般,竟然如此刻意地討好老太太。卻見李紈對她眨眨眼睛,繼續道:“再說這府裡本來還欠著妹妹的三十萬銀子的,這些東西妹妹就是收了也是應當的。”黛玉口中的茶差點噴了出來,這絕對不是李紈!一向端莊穩重的李紈竟然如此大喘氣捉弄賈母,這玩的也太過火了點兒吧!
果然,賈母的一雙眼睛幾乎能噴出火來,好似要將李紈的後背灼透一般,冷聲道:“珠兒媳婦,你退下吧!”
“是,老太太。”李紈回身,又是原來微笑的表情了。
黛玉只做沉思狀道:“大嫂子說的也有道理,我沒事也給府裡算過,出的多進的少,如此,外祖母的這些東西黛玉仍收著吧,到時候若是老太太、老爺們銀子不湊手了,這些也能當得一些的。”說著回頭道:“雪雁,讓林嬤嬤帶人來清點裝箱,搬到車上去。”雪雁本就對黛玉要將東西還給賈家覺得不滿,嘟囔了好幾次,奈何黛玉只不聽,倒不想讓珠大奶奶一番話,說的變了心意,因此忙脆聲答應,雀躍著找林端家的去了。
賈母本來是想用這些東西表示一下自己的情分,好讓黛玉記著自己這個外祖母的,哪知道轉眼之間竟都抵了賬,還讓自己找不到絲毫破綻來,一時間急也不是,惱也不是,只心裡暗暗恨上了李紈,嘆息賈家竟然就養了這麼一個吃裡爬外的主,殊不知,此時的李紈已經不是原來的李紈了。至於究竟發生了何事,我們之後再說。
單說那林端家的得了雪雁的信,心裡也覺得解氣,早帶了幾個有力氣的婆子來,當著賈母的面收拾箱籠,賈母看著自己的翡翠香頂、松風鶴影的屏風等一件件被她們裝進箱籠,面上雖然帶著笑,長長的指甲早已掐進手心裡去了,肉疼,心卻更疼。李紈在後面把這一幕看在眼裡,嘴角也不過只有一抹冷笑而已。
“姑娘,已經全部裝車了,這就可以出發了。”林端家的看著眾人收拾妥當,過來回稟黛玉。黛玉點頭道:“知道了,讓端伯伯他們押車先走,我還有幾句話要和老太太、大嫂子說的。對了,先將紫鵑扶到軟轎上去,我這就來。”林端家的看看面色詭異的賈母,頗有些不能放心,卻被雪雁拉下去了。
黛玉這才對賈母道:“老太太,不論如何,您終是黛玉孃親的母親,也疼過黛玉一場,如今黛玉既去,請老太太受黛玉一拜,也不枉這祖孫一場了。”說著黛玉也不讓雪雁去拿軟墊,只納頭拜了幾拜。
賈母心中再不快,聽得黛玉提起她的母親,心裡亦是酸楚,便有淚盈與眼眶,忙讓李紈、鴛鴦上去扶住,只道:“罷了,我們祖孫能到今天,也是外祖母對你不起……”一時哽咽難言,鴛鴦便在一旁輕聲勸了。黛玉便又對這李紈拜了一拜,只說謝過大嫂子素日的照料陪伴之情。
聽得黛玉就要走,原已經散去的姐妹都又趕了過來,卻獨獨不見寶玉。黛玉只道他身邊不會少人,因也不放在心上,只一一和眾姐妹作別。及至到了惜春面前,惜春的一雙眼睛早哭紅的桃子一般,只拉了黛玉的手,悄聲道:“姐姐千萬不要將我和二姐姐忘記,好歹接我們過去,姐妹還能再見一面,只這府裡,姐姐也再不用來了的。”
黛玉為她擦淚道:“這是自然。只是這府裡一人一副心腸,你們也要好生顧著自己才是。”惜春哽咽著答應。
紫鵑、雪雁、春纖那邊也與各人的小姐妹分別,自然也是難分難捨的景象。卻說黛玉別過賈府的眾位主子,看看跪了一地的疏月軒眾人,這些都是陪了自己五六年的,雖不敢說和雪雁、紫鵑等人一樣,一片真心為自己,但好歹也是主僕一場,這會兒個個眼淚汪汪地跪在地下,黛玉心中亦不好受,因道:“不論如何,你們眾位也服侍我一場,如今主僕緣分將近,黛玉也感激諸位的細心照料,雖不能給你們什麼,但好歹還有幾兩銀子,也希望你們別嫌少,都收了吧,我已經和老太太說過,我走後,自會另外安排你們去別的姑娘爺們房中,也算了了我的心願吧!”一邊說著,黛玉便示意雪雁春纖每人給了十兩銀子。眾婆子丫鬟忙磕頭道謝,要知道在賈府姑娘們也不過一個月二兩銀子的月錢,黛玉一出手,每人竟給了十兩銀子,讓她們如何不感恩道謝的。一時有真捨不得的,也有那假意留的,便哭作了一團。
黛玉不忍再看,在雪雁、春纖的服侍下上了馬車,車上鋪著銀紅色絲絨毛毯,內側座位處卻好像是個稍窄的暖炕,一個人就可以躺下睡覺了,卻見上面鋪著同色氈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