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畢竟好說不好聽,因此,對外也只說蟠兒他是暴病身亡罷了。”
“這個不消叔父吩咐,璉兒自然省得的。”賈璉躬身退了出去。將銀票交於那李夫人手上。李夫人細細點收了一遍,見十萬兩銀票一毫不差,滿意地點了點頭。隨手從身上掏出一張小面額的銀票,叫道:“小雪,出去僱幾個人,咱們送爺回家了。”
賈璉忙攔阻道,“這怎麼好再讓夫人破費,我這裡有的是人手。”隨即吩咐幾個小廝將那已經血肉模糊的李公子抬了出去,放到之前李夫人坐的那輛藍布馬車上。
“小雪,咱們走吧!”李夫人揮了揮手,並不再看任何人一眼。
“可是夫人……”小雪沉吟了一下,瞟了眼那馬車,使勁地嚥了口唾沫,有點膽怯地道,“那馬車?”
“我來趕啊!你是要坐在裡面,還是給夫人我一起坐在外面。”李夫人說的隨意而調侃,全然沒有了喪夫的一絲傷痛。
“我跟夫人坐外面。”小雪很快的說。
李夫人挑唇淡淡輕笑,輕快地跳上了馬車,向著小雪伸手道:“上來吧!”隨即也將小雪拉了上去。“駕,”一聲清脆的輕喝,鞭子在空中打了個響,馬車隨即輕快地向前面跑去。只留下了門前面面相覷的幾人。
“二爺,這女人……剛才是在笑嗎?”富春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賈璉也覺得不可思議,這剛剛死了丈夫,就算得了十萬銀票,也不應該笑的出來啊,伸手摸摸後腦勺,總覺得哪裡不對,可是又說不出來。
京城東門外不遠處,一輛藍布馬車停在了一個岔路口,一個少婦打扮的美女輕快地跳下馬車,從懷裡掏出一張銀票,交給身邊的青衣小婢,笑道:“小雪,你的賣身契我早燒了,官府那裡也已經銷了你的奴籍,現在,你自由了。這是給你的,拿著吧!”
小雪不敢相信地伸出手接過銀票,看到上面的數字時,更是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五百兩?夫人,這……這也太多了吧,不是說一百兩的嗎?”
“給你就拿著。”夫人歪了歪頭,隨手捋了一下垂到眼前的髮絲道,“現在你想去哪裡都可以了,我先走了。”說著也不管小雪呼喚,徑自跳上馬車,駕車揚長而去。
再說首飾鋪這邊,小廝們給薛蟠換好了衣服,又將其抬進了馬車中。薛姨媽早已哭的暈過去好幾次了。這會兒在寶釵的勸說下,好容易跟著上了後面的車。王子騰上了馬,這邊賈璉正欲上馬,一個小子上來,湊到賈璉耳邊道:“二爺,老爺說了,這薛大爺畢竟不是府裡的人兒,可不能往咱們府裡送的。”
賈璉偷眼瞄了馬上的王子騰一眼,悄聲道:“這還用老爺囑咐,我自是知道的,薛家又不是沒有自己的房舍,寶姑娘剛已使人過去打掃準備了,還用你來說。快滾開,沒看都等著上路呢嗎?”小子聽說,忙陪笑著退後了一步,扶賈璉上了馬。一行人浩浩蕩蕩,遂往薛家的房舍而去。
薛蟠身上雖沒有什麼職位,但自來京城以後,交遊也還算廣闊,亦有看著賈府、王子騰等人面子來的,更有那聽說了寶釵與太子之事,趕著來巴結的,因此這薛蟠的喪事,辦的倒也還算體面熱鬧。
太子聽說此事後,因體恤寶釵喪兄之痛,亦將納娶之日向後推遲了兩個月,並派了兩個嬤嬤來幫助寶釵處理薛蟠的後事。寶釵雖然難過,但看到太子如此體貼看重自己,心裡又有那麼一絲欣慰。
眼見得一場喪事下來,薛姨媽瘦的幾乎脫了形狀,整個人也有些迷迷糊糊地,不是忘記這個,就是忘記那個。寶釵看在眼裡,痛在心裡,可她整日裡雜事纏身,又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陪伴安慰母親,只得囑咐了香菱文繡等人好好看著。王夫人因沒多少事,倒是常來陪著,但老姊妹倆坐在一起,提的最多的卻還是薛蟠,結果最後免不了相對落淚。
卻說這一日,王夫人自薛家回來,就看到李紈正領著一個婆子在榮禧堂外面等著。話說自從王夫人回府後,雖然這管家權一直由李紈、探春掌著,但有什麼事,她們還是會過來回她的,因此,王夫人對李紈倒不似原來那麼冷淡。
“太太回來了。”李紈上前去接著道。“姨媽身體好嗎?寶妹妹可還好?”在王夫人面前,李紈還是相當恭敬的。
“唉,你姨媽的身子真的是垮了,整個人瘦的不成樣子,也老了很多。釵兒倒還好,這蟠兒的事情也差不多要過去了,她們原來住的屋子可著人打掃著,到時自然還是要回這邊住著的。”王夫人吩咐著。
媳婦兒省得,一直是有人灑掃著的。”李紈一邊說,一邊服侍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