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還沒有。如今是劉管事他們幾個在前面,不過都被六殿下帶來的人控制了,只叫小廝來後院通知太子。”
太子的心裡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他面色變了一變,隨即穩住了心神,睏意也在聽到這個訊息時一掃而光了。
寶釵在紗帳後聽到這個訊息時也不由心頭一震,匆匆穿了衣服,和春草、春柳扶著太子去了淨房,既然六皇子和北靜王爺能等,那也許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至少要先收拾乾淨了才能出去,在他們面前,太子決不能太狼狽。
“太子爺,六殿下讓人……讓人來催,說……說請太子爺動作快……一點兒,皇上還在金殿上等著呢。”小丫頭說的坑坑巴巴,整個人抖如篩糠一般,直看得太子怒從心起,一巴掌扇了過去,罵道,“怕什麼怕?話都說不明白,這太子府裡連個伶俐點的丫頭都沒了嗎?”小丫頭被他一掌打翻在地,嘴角都沁出了血珠,捂著半邊臉,卻也不敢哭出聲。“沒用的東西!”那小丫頭抖索著剛站直身子,太子卻又補上了一腳。
“行了,太子爺這邊馬上就好,你還不趕緊下去。”寶釵忙出聲為她解圍。小丫頭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太子也沒有說什麼,忙躬身退出去了。寶釵將一件新做的石青團花錦絲袍為太子披上,又認真扣上釦子,不知怎麼的,鼻子一酸,眼淚卻一滴一滴地落在白玉無瑕的手背上。
太子此時心亂如麻,他做過什麼事情,自己心裡自是清楚,倘或真被皇上發覺,那他是有幾個頭也不夠砍的。可是想想當年杭州行刺之事,應該不會露出什麼馬腳才是,來往的書信之類的東西都已經讓底下的人銷燬,並沒有痕跡留下,更何況過去這麼久,又有陸晟與梅花樓頂罪,應該不會再追究才對。至於現在,薛蟠的事不可能暴露,那就只有一條勾結朋黨,可這種事情父皇一向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怎麼會……再思及大管家閆成的失蹤,太子更加沒有心思去注意別的東西,看寶釵為他扣上最後一個紐子,便急匆匆除了聽雪閣的院門。
太子府正廳,六皇子蕭翰翎和北靜王水溶俱是一身朝服,分別在左右客座上坐著,雖有小丫頭上了香茶,但兩人誰也沒有喝上一口,俱是面沉似水、不動聲色地坐著,他們兩人不說話,這整個大廳裡自然沒有人敢出聲,一時間,這裡幾乎只能聽見眾人的呼吸。
“怎麼去了這麼久?劉管事,是不是再派人去催催,我和六殿下等著不打緊,只怕皇上會等得著急啊。”水溶的眉頭微微皺著,話語裡的氣勢讓劉管事不由一抖,忙道,“是,是,小的這就讓人去催。”
蕭翰翎並不似水溶那麼嚴肅,見此反而微微一笑道,“想是太子前兒才得了一位絕代佳人,這會兒還沉浸在溫柔鄉中難以自拔呢?我看叫幾個下人去請只怕難請得動,北靜王,不若咱們兩個親自去請,看太子爺是否能賞我們個面子?”
“六皇弟說的哪裡話,本太子這不就來了嗎?六皇弟和北靜王爺深夜到訪,總也得給人一個穿衣梳洗的時間,既然是父皇召喚,我若衣衫不整,豈不是君前失禮,要落一個大不敬的罪名?”太子冷冷一笑,回了蕭翰翎一個不軟不硬的釘子。
“如此說來,倒是我這做兄弟的和北靜王的不是了,擾了太子爺的清夢,恕罪恕罪。”蕭翰翎嘴裡說著客氣的話,身子卻仍坐在太師椅上紋絲不動,完全看不出一絲請罪的模樣,果然,卻聽他話鋒一轉,隨即道,“不過我們這也是聖命難違,不得不來請太子爺走這一趟,既然太子爺梳洗穿戴已畢,那就走吧,父皇這會兒或許都等急了。”蕭翰翎說完,與水溶對視了一眼,便都站起了身子。太子也不好再說什麼,隨即當先走了出去。
府門前,蕭翰翎和領頭的御林軍交代道,“你們都給我精神點,好好看著,傳出去一個人,那就是你們要丟的一條命。”御林軍的人慌忙應了。太子愈發覺得不好,可也不能說什麼。一名小廝牽過馬來請太子上馬,太子無奈,只得搬鞍坐了上去,在蕭翰翎和水溶兩匹馬的夾持下向皇宮而去。
進入皇宮的時候天色剛剛透出點微微的亮色,濛濛的剛能看清對方的人影。往日這個時候,宮門還是緊閉著的。今日卻有些一反常態。不等蕭翰翎命人叫門,大門已然洞開,一個小太監迎住蕭翰翎的馬頭,躬身施禮,“六殿下,北靜王,皇上有諭,帶太子前往乾儀殿。”
“是。”蕭翰翎和水溶皆下馬躬身。
小太監轉身去了,蕭翰翎這才似笑非笑的看了馬上的太子一眼道,“太子爺,請下馬吧,你也聽到了,父皇讓我們去乾儀殿。”太子有些愣怔,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