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聽那老婆子說你的手斷了?”
“這……”寶玉愣了愣,看看王夫人、薛姨媽、以及諸姊妹都關切地看著自己,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圓過去。襲人動了動嘴唇,想說些什麼,總歸嚥了下去。
老太太人精一樣的人物,哪裡還有不知道的,喝了一聲道:“襲人、紫鵑,你們這些人是怎麼侍候主子的,二爺和姑娘鬧彆扭,不知道開解的嗎?”
襲人、晴雯、麝月、紫鵑、雪雁等人聽此話,都慌得跪下了,唯有司雲,依舊站在黛玉身後,不言不動。
黛玉知道賈母這是在等著自己說話,看看紫鵑和雪雁驚慌的神色,黛玉上前道:“外祖母,這實在怪不得襲人姐姐和紫鵑姐姐他們,都是因為外孫女,寶哥哥今兒一大早過來,不管我有沒有起床,就要進我的臥房,還要拉我的手,這司雲本是義父送的,也算知道點子規矩,著急之下就拉了寶哥哥一把,哪裡想到,她本是在外面學過幾天武藝的,寶哥哥又是如此嬌養大的,因此倒不妨把寶哥哥手臂拉的脫臼了。這都是黛玉的錯,沒有教導好她,還請外祖母責罰。也請外祖母看在司雲剛來,不知道府裡規矩的份上,饒了她這一次。”
黛玉這一番話,表面看去波瀾不驚,實則暗藏機鋒,那寶玉一個大家公子,難道還不如一個丫頭懂規矩嗎?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嗎?若外祖母懲罰了司雲,那府裡的規矩難道就是允許爺們隨意進出姑娘臥房、拉姑娘的手嗎?
賈母如何能聽不出來?只是她沒有想到,黛玉小小年紀,竟然說話如此犀利,竟然讓自己找不到一點責罰她丫鬟的理由,反而得說是寶玉的錯,可這也沒別的辦法,只得道:“如此說來,倒是寶玉的不是了?只是司雲丫頭也有些過了,雖是情急,也不由得你去拉扯主子的,不過寶玉這會兒也沒事了,今天的事就算過去了。”
“老太太,可是寶玉他……”想到剛剛進來時寶玉慘白的臉、畏懼的眼神,還沒擦乾的淚痕,王夫人的火就不打一處來,一個黛玉就夠她惱火的了,沒想到又出了這麼一個不分尊卑,沒上沒下的司雲,竟然敢傷了他的寶玉,還沒事人似的站在一邊,她就忍不下去。
“我不是說了嗎?今兒寶玉也有不是,更何況……”更何況黛玉是皇封的康林群主,雖然她素日不擺郡主的架子,依舊每日晨昏定省,和迎探惜姐妹相稱,但這並不能表示黛玉就沒有身份,因此賈母行事自然要忌憚三分。
“是,老太太!”看見賈母警告的眼神,王夫人心中一凜,只得心不甘情不願地退下了。
賈母便笑道:“既然沒事了,我們也該回去了。玉兒今兒臉色看著也不大好,就不用去前面了,回頭我讓人把飯菜送過來,這幾天就在疏月軒好好休養吧!”
“是,多謝外祖母!”看著賈母溫和慈祥的笑,黛玉心中一暖,也許,老太太還是顧念著她這個外孫女兒的吧!
送走賈母,黛玉又警誡了一番司雲,告訴她以後不可莽撞行事。司雲一一應了。
當天晚上,黛玉、紫鵑、雪雁便隨同司雲一起修煉起分花落蕊心法來。
時光閒閒易逝,一概瑣事不可勝記。卻說黛玉自修煉起分花落蕊心法後,便覺得丹田之中凝結了一股氣流,由細細小小的一團逐漸強大,及至能遊走四肢百骸之間,又有司雲加以指點,竟然能操控自如,身體便也大好了起來。只是她體態婀娜,自幼生的一副我見猶憐的嬌俏女兒樣,因此外人倒是看不出來,不過只覺得林姑娘較之前精神了一些罷了。
卻說這一日,黛玉用過早飯便去賈母處請安,因陪著說笑了一陣,又和姊妹們說了些詩詞字畫、針黹女紅之類的事物,便忽然聽得前面有人來報說:“老太太命人帶了寶二爺去省親別院中戲耍解悶,哪裡知道老爺聽得園內工程高峻,竟然也領了人去遊覽,這會兒正和寶二爺撞上了,老爺命寶二爺跟著去了園子裡呢!”
老太太一聽,急道:“這怎麼好,那寶玉素日最怕他老子的,二老爺可說了什麼沒有,有沒有罵寶玉、為難寶玉,你快過去,就說我的話,讓寶玉過來給我解悶呢!”
旁邊坐著的寶釵笑道:“老太太倒是果真最疼寶兄弟的了,知道他素日怕姨丈,不肯拘謹了他。”迎探惜姐妹也都笑言附和,一時說起寶玉見了賈政就躲的趣事來。
賈母也道:“也是二老爺要求的嚴格了些,竟把個孩子管的見了他就像鼠見了貓似的,真真可憐見的,他才多大?以後要念書又的是時間,更何況我們這樣人家,將來也是跑不了的官祿爵位,沒得把孩子逼壞了。”一時又立命人去請了寶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