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聽聞此話眾人都不禁愣住了,是啊,她們比王夫人過來的早,也不過是知道丟了貴重的東西,是黛玉的父親林姑老爺留給女兒的,可自始自終誰也沒弄清楚丟的是什麼,怎麼這二太太竟脫口而出是個匣子呢?
王夫人見眾人懷疑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真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頭去,怎麼嘴那麼快,偏偏就把匣子說出來了。心下慌張,面上卻不動聲色地解釋道:“我也不過是猜想,疏月軒這麼多丫頭婆子,大件物品箱子之類定然也不能偷走,自然是首飾匣子一類的東西了。”
聽著王夫人閃爍不定的言辭,再聯想到之前在王夫人處聽到的話,惜春的心裡早已經明鏡似的。必定是這二太太趁林姐姐不在,讓人偷了東西,心裡對二太太不禁更加的鄙夷,對這個家也充滿了厭惡。
不願意再看到那一張張虛假做作的面孔,轉過身,滿眼哀傷的看著黛玉,無聲地說著對不起。黛玉知道她心中所想,悄悄握住她的手,澄澈的眸子告訴惜春,這些事不怪她,她也是身不由己。身在這樣的大家庭中,難保會有各色的人,不一樣的心。
“老太太,既然大姑娘已經醒了,你也累了,還是回去歇著吧,太醫來了,我直接讓他來大姑娘屋裡就是了。”王夫人隱隱勸著,一副賢孝兒媳的模樣。
看看黛玉,再看看王夫人,心裡未嘗不是沒有權衡過,只是王夫人終究是賈家的當家太太,她的女兒是宮裡的元妃,更肩負著賈家一門的興衰,為了這一大家子,她也只能犧牲黛玉了。嘆了口氣,沒有因為黛玉的那一問而追究下去,只拍了拍黛玉的肩膀道:“那玉兒就好好休息,想吃什麼,讓紫鵑她們告訴廚房裡另做,有什麼不舒服的跟外祖母說啊!”
“是,黛玉多謝老太太關心。”心,在聽到這句話的剎那間涼透了。原來為了賈家的聲譽老太太不但可以不古稀自己這個外孫女,更可以是非不分,偷盜這麼大的事情都可以隨便放過,那她,還有一絲留餘地的必要嗎?
“老太太,我留下陪陪林姐姐。”看著眾人隨賈母離去,惜春咬著嘴唇,想了想道。
賈母回頭看見惜春眸中倏忽掠過的一抹嫌惡,心中也覺得悲哀,可她終究沒有別的選擇,只淡淡地道:“好,只別鬧你林姐姐就是。”
“知道了。”惜春也淡淡地,完全沒有了以往開朗活潑的個性,彷彿在一瞬間看透了人心,成長了起來,整個人透著一股子清冷和淡漠。
看著那那一個個著錦穿綢的身影消失在大門處,聽著那環佩叮噹的聲音漸漸消失,惜春始終是默默地。轉回頭來,對上的卻是黛玉溫暖而平和的笑意,心驀地糾結了,這樣沒有一絲雜質的笑,為何在那些所謂的家人臉上就看不到呢?
“四妹妹,你一定很奇怪,我既然已經知道了二太太的陰謀,為何不把東西藏好,反而輕易地讓她們得手了?”一行說著,黛玉坐起身,一行掀開錦被。
紫鵑忙拿了件大毛的衣服給黛玉穿上,嘴裡還勸道:“姑娘,外邊冷,你要和四姑娘說話,就這麼歪在床上也是能說的,四姑娘又不是外人,不會挑理的。”
惜春也忙上來,按住黛玉的身子道:“是啊,林姐姐身子不好,就不要起來了,這會兒還涼的很呢。”
黛玉莞爾道:“真把我當成病人了?既然如此,那不如四妹妹也上床來,這樣才好說話。”說著看惜春一副失神的模樣,知道她心裡極不好過,起身趿上鞋,拉了惜春至床邊,擰了擰她的香腮道:“怎麼,四妹妹可是有心事?”
“沒,沒有。”惜春勉強笑道。
“好妹妹,你就不用瞞我了。”拉著惜春在床邊坐下,入畫上來給惜春脫了繡鞋,便隨著雪雁一起去了側室,留她姐妹二人在此說話。
“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四妹妹一向是個外冷內熱的人,用一句老話說,那就是冰山下的火種,可是,東府裡有些骯髒的事情,是傷透了妹妹的心,妹妹是個潔淨的人兒,自然受不了那樣的汙穢,於是一直不願意再回那府裡,滿以為這邊還能有一些溫情,還能有一些希望,可是今兒這事情一出,妹妹看透了這所謂富貴人家的真實面目,心冷了,可終究是自己的家,又覺得痛心,放不下,這會兒正糾結著,可是也不是?”黛玉拉著惜春,姐妹倆靠著引枕倚在床頭。
“林姐姐,”趴在黛玉的肩頭,惜春忍不住抽泣起來。“我以前曾經聽人說,東府裡除了門口那兩頭石獅子,再沒什麼是乾淨的,我還不信,哪裡知道大哥他……他和可兒……”說到這裡,惜春再也說不下去了,想到自己當時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