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些,只是也不清楚,老祖宗只管叫了他來問話,我聽他說今兒個要去東府裡審查兩府的地方,和那些清客相公們商議繕畫娘娘的省親殿宇呢!連大老爺、二老爺也都一併過去了呢!”
老太太聽說,便道:“既如此,就打發個小廝去把大老爺、二老爺並璉兒一塊叫回來,到我上房裡去,就說我有事情要問。”早有小丫頭出去,道二門上告訴了小廝,讓他們去東府裡找,那小廝不敢怠慢,急匆匆地去了。這邊老太太便帶著忐忑不安地王夫人、熙鳳、李紈、黛玉等人回了自己的上房。
賈赦、賈政、賈璉這會兒都在寧府大書房裡和眾人商議如何修蓋省親別院,需要準備什麼東西等事宜,忽然聽到賈母傳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俱都急急地趕了回來,卻見賈母房中邢王二夫人、熙鳳、黛玉都在,李紈則已經帶著迎探惜姐妹迴避了去。便忙帶笑行禮道:“請老太太安,不知道老太太這會兒傳喚兒子、孫兒有什麼事?”
賈母嘆了一口氣道:“你們且都坐吧,璉兒,我只問你,你從蘇州帶回的你姑老爺留給你林妹妹的家產,可當真只有三萬嗎?”昨兒王熙鳳和她說黛玉不會追究此事,他放心很多,所以一大早便自做事去了,這會兒忽然聽賈母問起,心知不好,便拿眼光去瞟熙鳳,果然見王熙鳳正在給他使眼色,讓他實說。賈璉無法,只得迎著頭皮跪在賈母面前磕了一個頭道:“回老祖宗,是璉兒該死,璉兒欺瞞了老祖宗。”
“到底是多少,你且照實說來。”賈母氣急,聲音都有些嘶啞了。
“回老祖宗話,林府的田產莊園並林姑父收藏的一些古董字畫等統共賣得白銀四十七萬兩,林姑父的後事,包括髮喪、送葬、扶靈回姑蘇等共花銷約八萬多兩,還有五萬兩用於安置林府家人。故此孫兒共帶回白銀三十五萬七千二百兩。”賈璉的回答讓一邊的王夫人的臉色越發蒼白,雖然面上故作冷靜,實則藏在袖中的雙手已經滲出汗來,指甲掐進手心裡都不覺得,聽賈璉說完,她厲聲斥責道:“璉兒,你可不要胡說。”
“胡說?”賈母冷笑地拿起賬冊,“璉兒所說和這賬簿上所記不差分毫,你還說他胡說,我倒要問問,這三十多萬兩銀子到底哪裡去了,好一個璉二,你膽子也忒大了些,這麼大一筆銀子你也敢給我私自扣下,說什麼你林姑父不善經濟營生,只落得三萬銀子。”
賈璉早已跪下個頭不止道:“老太太,就是給璉兒天大的膽子,璉兒也不敢私吞林妹妹的三十多萬銀子啊,實在是太太的吩咐,如今這三十多萬白銀已經交到太太手中了。”
“什麼?”賈政失聲道,一雙不敢相信的眼睛立刻盯著王夫人道:“你不是說外甥女兒只帶回了三萬兩銀子,已經交給老太太了嗎?這……這又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你還看不清嗎?”賈母冷笑著道:“你那賢良淑德的二太太,一邊收著人家的銀子,一邊又說著外甥女無依無靠投奔了來,一邊又打著主意連玉兒房裡的兩架屏風都要拿走,果然是賢良淑德啊!只可憐了我的玉兒,在外祖母家還要受人的欺負!”
賈政立時便要問王夫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面對這種人質詢的目光,那王夫人哪裡還坐得住,早就跪下哭訴道:“老太太、老爺,我知道我做的不對,可我也是為了這個家啊!為了宮裡的娘娘啊!”
“你還有臉說是為了這個家,這個家的臉面名聲遲早全讓你給丟盡了。算計一個孤零女孩子的銀子,這要傳出去,我們府裡還怎麼在京裡立足,娘娘剛封了賢德妃,你讓娘娘還有什麼臉面!”賈母一行說,一行也忍不住地掉下淚來。“若不是因為那屏風的事情,玉兒被你逼急了,她也不會說出來,咱們這一大家子人都成了什麼了?”
“什麼屏風?”賈政不解,看著王夫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抓著自己衣衫的下襬,便不耐煩地搶了開去,那王夫人趴在地上,早沒了平日裡的端莊高貴的管家太太形象。
“你那好太太,知道你要宴請今科的前三甲,要人抬了玉兒房裡的畫繡屏風,說要給你裝點門面的。”賈母道。
“這……”賈政急忙躬身施禮道,“母親且息怒,那前廳裡不是已經收拾妥當了嗎,我看有兩架喜鵲登梅的蘇繡屏風也是不錯,怎麼又扯到外甥女那裡!”
“你們都知道指責我,可誰知道當家的難處,如今過了年,賬面上也不過幾萬兩的銀子,又要應付宮裡的事情,又要應付各府的來往人情,還要給上下人等做開春的衣服、吃喝,蓋省親別院的銀子又從哪裡出?老爺是個不管經濟庶務的,還不都要我來想辦法,這才挪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