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給唬住了,低聲與旁邊的婢女低聲商量些什麼。
“好吧,不過還是請先生在天亮前離開,免得被府內的下人看見了。”
易寒冷淡道:“我知道了。”
月sè將窗紙潤破,丁索梁和衣沉睡,易寒坐在床頭,隱悄窺視,聽她微弱氣息,看她蒼白臉容,不禁心生愛憐,輕輕的伸出手掌撫摸丁索梁美麗而又蒼白的臉容。
一邊盯梢的琳兒卻累的睡了過去。
易寒柔聲道:“看你懨懨傷神的模樣,我心中實在心疼”
自言自語的說著,突然卻莞爾笑道:“若是我早些時候遇到你,我一定會打算俘虜你的芳心,似你這般溫婉動人的大家閨秀該是多少男子愛慕的物件啊。”
風靜簾閒,麝蘭香味漸漸驅散屋內酸臭的味道,釵玉斜橫,髻雲散亂的丁索梁睜開眼睛,明眸有些朦送,透著幾分慵懶,突然聞到什麼味道,低頭看見自己身上的汙穢,卻立即驚叫起來,她素愛潔癖,衣衫之上滿是嘔吐物如何受的了。
丁索梁的驚呼聲卻被趴在桌子上睡覺的琳兒給驚醒過來,忙奔赴到秀榻之前,關切道:“小姐。”
丁索梁忙道:“琳兒,你立即去準備一下,我要沐浴清洗身上汙穢,立即更換更衣”
琳兒知道小姐有潔癖,容不得身上有半點汙穢,昨夜因為那易先生在場,卻不方便為小姐更換衣衫,突然想到什麼,咦,那易先生呢,巡視房間一眼,卻沒有發現其他人,看來應該是走了。
丁索梁督促道:“你還在看什麼?還不快去。”
琳兒應道:“小姐昨夜嘔吐不止,多虧了那易先生在場,否則小婢都不知道如何是好。”說著忙道:“小姐,你稍等一會,我馬上去準備。”
丁索梁聞言驚訝道:“琳兒,慢著,易先生呢?”
琳兒應道:“大概走了吧。”
丁索梁想起他昨夜說過今rì一早就要離開京城,心想這一分別又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夠遇到,連忙起身,“我要去送他一程。”
琳兒好奇道:“小姐你不沐浴更衣啦?”
丁索梁急道:“來不及了。”說著拖著還有些虛弱的身體匆匆走出房間。
琳兒心中一陣怪異,還有比清除身上汙穢更緊要的事情嗎?對於小姐來說,滿身汙穢簡直比要了她的命更嚴重。
突然想到什麼,追了出去,喊道:“小姐,你現在這個模樣怎麼出府去啊。”
丁索梁步兒匆匆,卻已經走遠,此刻她潔白的衣裙染上了穢物,披頭散髮的並未梳理妝容,活脫脫一個優雅端莊的大家閨秀頓時成了一個乞婦。
易寒這邊已經更換了衣衫,只是身上還透著酒氣,卻並沒有沐浴,此去南疆倒什麼都沒有準備,就一個人,席夜闌會安排好一切,席府門口停著一輛馬車,芷文傳話讓他等上一等。
易寒等了一會之後,看見席夜闌一身幹練勁裝打扮,挽著個包袱就走了出來。
易寒看著她,她卻避過易寒的目光,靠近易寒身邊時,冷淡道:“可以走了。”
突然聞到易寒身的酒味,露出不悅之sè,冷聲道:“你喝酒了?”
易寒點頭微笑:“喝了一點。”
席夜闌不悅道:“你不好好休息,卻跑去喝酒。”
這會倒輪到易寒冷淡了,淡淡應道:“走吧。”卻不想多做解釋。
易寒轉身要上馬車,席夜闌喊道:“包袱你拿著。”
易寒接過她扔過來的包袱,感覺沉甸甸的,估計裡面應該是虎符和銀兩,問道:“你還站著幹什麼?還不上車?”
這個時候,一個府內的下人卻牽著一匹白sè的駿馬走了過來。
席夜闌躍上駿馬,一副英姿颯爽的姿態,應道:“路上由我來護衛你的周全。”
易寒莞爾一笑,自己是男子,她是個女子,卻在自己面前處處要強,處處表現自己的強勢,也不打算拂她的意思,掀開車簾,上了馬車。
馬車緩緩前行,突然聽到遠遠的傳來呼喊聲,“大人!大人!”
卻是丁索梁的聲音,易寒連忙喊道:“停車!”
丁索梁遠遠的看見馬車啟動,心中著急,腳下奔跑起來,並喊的更大聲一點。
對於一個大家閨秀來說,奔跑是一件十分不雅的事情,亦是一件十分不習慣的事情,丁索梁沒跑幾步,腳下一絆,便狠狠摔了一跤,卻顧不得身上的疼痛,連忙站了起來,見馬車離開自己越來越遠,心中著急,眼淚竟湧出眼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