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沙如雪抗命不從,認為此刻還是不出兵東征的時機,並表示,“寧伏誅而死,不受軍之帥”,狼主當場大怒,下令將沙如雪囚禁起來,轉而派他蒼狼領軍出征。
近些年沙如雪將重心轉移到了收留撫養無父無母的孤兒上面,而一直疏忽軍事,狼主就不曾一次在朝堂委婉表示不滿,認為沙如雪再無報國之心,再無雄心壯志,此次抗命更讓他怒火中燒,一怒之下將他囚禁,若是換了別人早就將其斬殺,畢竟沙如雪乃一代名將,他的名頭足矣震懾各國不敢對西夏輕舉妄動。
此刻想來,蒼狼認為沙如雪當時做法也許是對的,這些年西夏國力雖日益強大,但還不足以與大東國單獨抗衡,他之所以在攻打雁門關的時候,心存顧忌,還不是忌憚大東國內的各方勢力,究其原因還是時機未到,只要大東國內亂一起,他攻下雁門關之後便可渾水摸魚,又何愁像現在這般煩惱。
狼主一直希望在他有生之年成就豐功偉業,可急躁而不顧形勢,難免顧此失彼。
這場蒼狼打到現在已經進退不得,從謀略來講,他幾乎沒有犯過任何錯誤,只是局勢卻停滯不前,現在他所能做的就是隱忍,等待時機,決不能急躁,魯莽行事。
蒼狼巡視眾將一眼,眾人在他眼睛中都看到了自己,問道:“諸位,可有什麼妙策”。
眾人思索,一會之後,賞羌朗聲道:“元帥,既然鎮西軍郡王府與西王府援兵已到,我們便不再適合發動佯攻,這樣已經不能起到疲敵,降敵士氣,反而對方佔據有利地形,我軍傷亡日積月累也是不小,依末將看,不攻則已,攻則必取之”。
蒼狼淡淡點頭,兀南努朗聲道:“那我們前些日子所做的努力就這樣白費了嗎?我們西夏的兒郎就白死了嗎?”
兀南努的話說出在場所有人的心裡話,他們費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奪取明、峭二山,這些日子鍥而不捨的發動佯攻,拖疲鎮西守軍,這個時候說不攻便不攻,他們如何能甘心,許多人都過不了心裡那個坎。
蒼狼卻知道打仗忌諱懷著賭徒心理,輸了很多錢便一直想賺回來,越是如此最後越輸的血本無歸,蒼狼心裡雖然也有疙瘩,但他還是理智的剋制自己,告訴自己一定要忍住,只要捉住戰機,一切的苦勞都不會白費,淡淡道:“諸位的感受我能理解,實話說,我也不甘心,需要重申一點是,我們之前的策略沒有錯,之所以到如今起不到效果,我只能說莊庸凡應付的太好了,西王府會派援兵相助這一點大出我意料,據我們潛伏在大東國內的探子所蒐集的資訊,西王出兵的可能十不足一二,可他卻出兵了,若此刻發動強攻,從兵力對比來看必是玉石俱焚”。
眾將默默不言,兀南努用詢問的口吻道:“元帥,難道我們就這樣乾耗著嗎?”
蒼狼明白兀南努是問他是不是該退兵了,因為從局勢來看,我方已經無法攻下雁門關了,不退兵幹什麼,莫非要在異族他鄉久居不成,蒼狼淡淡道:“諸位肯不肯退兵呢?”,果不其然,在場諸人雖沒有直言說出來,卻均露出不願的神色,都到了這種地步了,如何能甘心,可是若要讓他們說出一個不退了理由,又說不出來。
蒼狼加重口氣道:“諸位不必喪氣,我們還有機會,我說不攻只是暫時不攻,我卻要捕捉下一個戰機”。
當中有人迫不及待問道:“元帥,什麼戰機?”
蒼狼道:“諸位忘記了嗎?我們當初為什麼選擇這個時候進攻雁門關,我們又為何採取疲敵而不強攻之策,便是鎮西軍還有一個致命的弱點,糧草不足,這仗已經打了快二十天了,鎮西軍的糧草已經所剩無幾,而眼下又來了兩支援兵,每日所耗糧食更是突增”。
賞羌喜道:“正是如此,若不是元帥提起,我們都差別因為鎮西軍援兵之事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末將在這裡可以擔保,大東國朝廷的糧餉至少要一個月才能抵達,秋收未到,西王府那邊暫時也是自保不及,斷無可能騰出糧草來補給鎮西守軍,試問連大東國朝廷都無能為力,又有何人能一時籌備到大量糧草養起這支十萬人的軍隊”。
蒼狼點了點頭,“我等的就是這個時機,據我們所蒐集的資訊,莊庸凡每年這個時候所採取應付缺糧的策略無非是三個,一是借糧,二是天天以粥代飯,縮短糧耗,三是下放部分士兵到臨近各州縣與民同勞同得,他的這三條策略,第一條,借糧就從來沒有借到過,從眼下局勢來講,剩下的兩條策略卻行不通”。
眾人露出喜悅之色,如此說來,勝利的曙光還未遠去,他們依然有機會。
蒼狼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