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過招呼了?”
“敵明我暗,沒有必要。”
“旗幟?”
“沒有。”
“是衝著我們來的?”
“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蓬萊島的海域全歸他管,而他的預估也準確異常。
“要進入備戰狀態嗎?”
赫連負劍沉吟。“他們未必通得過全島周圍的伏流暗礁,叫弟兄們準備,但毋需打草驚蛇。”他扭頭向傅小沉。“你也回去,吩咐崗哨地勤的弟兄們十二個時辰內嚴加戒防。”
任無我掌管海防水師,而傅小沉理所當然是陸地上的統治者,兩者相輔相成,是蓬萊島安定的重要基石。
“遵命。”傅小沉的俊臉上哪還沒有半滴玩世不恭,他英眉盡斂,霎時脫胎成一個足堪擔負重責大任的人才。
兩人前腳一離開,一陣驚天地泣鬼神的哀嚎聲即由遠而近的傳來。幾百萬,哦!不,是幾千萬的“馬蹄”,又錯了,是人蹄聲驚心動魄的破門而入,一群烏鴉鴉的娘子軍各自戴笠帽、斗篷或用大絲綢巾包住她們原來的大半面目,敢用真面目示人的全是一些丫環穿著打扮的侍婦,接踵而來的哭泣聲和眼淚幾乎要淹沒了赫連負劍所在的書房。
亂哄哄的聲音一下將肅穆寧靜的書房炒成三姑六婆的菜市場。
赫連負劍飛眉深糾,沉聲厲喝:“安靜。”
霎時,佳麗三千乍聞雷劈,如墜底間冰獄,噤若寒蟬。
赫連負劍指著由左右婢女扶著的鶯鶯。“你說,這是怎麼回事?要是講不出一個正當的藉口,你們就等著領罰吧!”
鶯鶯掩著已經哭成核桃般的熊貓眼,抽抽噎噎說道:“爺……我……我不……要活啦……”她的眼淚令他更加不耐煩。
“你要尋死尋活前先把問題說出來。”
毗天闕中內外分明,中下層的傭人和侍妾除非接受召見,否則根本不準接近城主工作的核心,她們這一出現,完全違背赫連負劍的規定。
鶯鶯楚楚可憐地絞著手中的絲帕,眼底有著明顯的懼意。
他凌厲的眼神一梭巡,心中忽地一動,離坐而起。
因為畏懼,所有人很自動地分出一條甬道來。
果然不出他所料。赫連負劍雙臂交握,聲音宏亮若銅鐘。“出來。”
眾人一頭霧水,不知他所指何人。
“小東西。”他分明看見她頭上的那道金箍兒,絕不可能認錯人。
“她沒來。”有人多此一舉的細聲應道。
這時她不是該在藥泉的嗎?難不成又像上回違揹他的指令溜出來玩?唉!這小鬼老是以違揹他的命令為樂趣,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身子,真是教人頭痛的傢伙。
“哦?”他好笑地聳眉。“你是要自己出來自首,還是讓我進去抓?”
“跟你說她沒來嘛!”細細的聲音尖拔了些。
赫連負劍可不會錯過高挑健美女海中那明顯矮人一截的影子,此時,她正試圖以蝸速鬼崇地向門口移去。
“啊……啊啊……你是那個小妖女。”鶯鶯也從她核桃眼中睨見似曾相識的背影。
眾人的目光隨著她的尖叫一起向後看。
水靈靈訕訕地轉回頭。“嘿、嘿。”
眼看她就要“落跑”成功,偏殺出個程咬金,那女人跟她上輩子肯定有仇,老搞破壞,嘖!
“啊……她她她……”又有個女人開始歇斯底里了。“就是她……嗚就是她剪了我們的頭髮……”
突然有人像發現新大陸似的大叫,所有的人想也不想地臨陣倒戈。(總之,她們也不知道兇手是誰,既然有人挺身出來指證,自然錯不了,要不然這天降橫禍的晦氣要找誰討去?)
哼!真是功虧一簣,她明明做了萬無一失的裝備才出發的,居然有人認出她來?真不好玩。
赫連負劍一個大步,就簡單的從人群中把水靈靈揪了出來。“你在�巧砩隙�聳裁詞紙牛?quot;
水靈靈一點都不否認。“哼!還惡人先告狀呢!老是來這套,真丟臉。”
鶯鶯忍不下去了,即使這樣的行動會大大破壞她在城主心目中的完美形象,她也顧不得了。
她刷地拉下覆蓋在頭上的綢巾,馬上引來一陣鬨堂的爆笑聲。
赫連負劍則是濃眉深蹙,強忍著幾欲爆發的笑意。
鶯鶯居然——居然是個光頭。
原來她烏雲似的長髮早不翼而飛,一個頭像參差不齊的草皮,她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