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些狗好像非常畏懼什麼,所以那家醫院半夜極少傳來擾人的狗吠聲。更奇怪的是,我有次去超市購物時,還聽見兩個高中女生在抱怨,說送只倉鼠去那家醫院,那隻倉鼠見到醫生後瞬間口吐白沫,鼠事不省,很快就掛了。肯定是那個醫生壓根兒不會治老鼠的關係。這話聽得我很。
我素來愛貓,不過寶貝貓咪在家陪父母,所以沒有進這兒的寵物醫院必要。可是,夏天的臉陰晴不定,說變就變。不過是出去超市買個雪糕,回來路上就突然下起傾盆大雨來。黃豆大的雨點打在路面上。我站在苗苗寵物醫院門口,離自己家不過兩百米距離,卻無法衝回去。只好左看右顧,決定消磨時間等雨小些再回去。
醫院裡有濃濃的消毒水味道,有幾個似乎是初中生的小鬼將兩隻很可愛地小土貓送了過來看病。小貓一隻是三花色,一隻是黃色虎斑,似乎只有一個月大,雙眼被膿水黏住,無法張開。可能瞎了。而且黃色那隻瑟瑟發抖,好像快死的樣子。非常可憐,看得我都有些擔心起來。
我站在門口目送他們進去。忍不住豎起耳朵探聽小貓的病情。過後不久,就聽見一把冷清卻不失溫柔的聲音,用最平穩的調子和幾個年輕人交代起來:“這貓的眼睛沒事,只是有些發炎。用藥水洗乾淨就可以了。三花這只是母貓,精神很好,你可以直接帶回去,但是黃色這隻有些發燒,最好吃些藥,留院治療。”
其中一個初中女生為難地說:“帥哥醫生。這貓是在天橋底下撿到地。可能是被人拋棄出來。我們見它快死。實在不忍心。於是送來……可是我們現在沒有多少錢給住院費……能不能優惠點幫幫忙……”
其他幾個男生也七嘴八舌地懇求起來。他們東翻西湊。卻只有十來塊錢。壓根兒連普通地打針費用都不夠。
醫生沉吟一會。繼續用那個好聽地聲音說:“既然是流浪貓。治療費就算了。將貓留下。三天後來接它。”
女孩子連連道謝:“或者我回去問媽媽要錢來還給醫生。她也很喜歡小動物。肯定會批准地。”
=奇=“不必了。”醫生繼續叮囑。“這隻三花貓還小。回去你們要喂軟食。”
=書=女孩子立刻保證:“沒問題。我家還有一隻黑貓。天天餵雞肝魚肉地。我娘對它比對我還好。”
=網=這話說得裡面滿堂笑聲,不多會。那幾個初中生就抱著那隻沒事的三花貓走出來。並討論它們倆的名字。女生說要將花貓叫小攻,黃貓叫小受。男孩卻堅持要將三花貓叫斯巴達,將黃貓叫草泥馬。兩人打打鬧鬧,爭執得非常快樂。
我在旁邊偷偷看去,見那貓可能是吃了東西,精神狀態似乎已經好了許多。心下不由對那個有愛心,聲音又好聽的醫生充滿興趣,於是悄悄走到門口,隔著大門玻璃看看他。
那位醫生長得蠻高,大概也有180公分以上。雖穿著有些寬鬆的白大褂,依然能看出身材極佳。正背對著我地站在那裡,中午的光從玻璃窗透進來,投在他身上,將他手指的動作拖曳出長長地影子,在牆壁上形成一道淺淺光影。藥水和酒精的味道從他的指尖揮發出來,在空氣裡蔓延到我的鼻息。
聞著混合出來的味道,我有打噴嚏的衝動。這種感覺似曾相識。也許多年前在某一個夢中,我曾經對著什麼人打過一個重重的噴嚏。那個人會不會像我對小貓一樣輕輕拍一下手,讓我蹭一下癢?
醫生的動作很嫻熟,一板一眼,有些機械,而且速度很快,總覺得像個軍人般端正。可不知為什麼,我感覺他的動作像被流進視窗地光羈絆住了,一切的動作在我眼中都被無限放緩,背影裡隱約可見的手指輕緩緩流動,像是彈出了什麼歌聲,流過我的眼角心頭。我看著他的背影,突然心開始狂跳。
回頭吧,讓我看看你的臉。
這一刻我的思維幾乎凝固,一如我的視線。一個聲音從心底慢慢升起,不斷飄過凌亂思緒。我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只是痴痴地望著那個背影,祈禱他下一刻轉身面對自己。
你是誰?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你的身影曾在哪裡穿過我地視線?
你……你還好嗎?
彷彿有無形的手在刺入我的胸口,在我並不堅韌的心頭緊緊扼住脈搏,讓我只能隨著眼前那個男子背影的動作顫抖。我努力均勻自己的呼吸,等待著醫生將小貓放回籠子,洗手擦拭,再慢慢轉身。
就在這紛亂的瞬間,我看清了醫生的面容。下一秒這世界的嘈雜似乎瞬間離我而去,那個完整地身影就那樣出現在我面前,哪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