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傭兵團步遂的製作間裡,妖孽女忽地飄身而起,齊腳長髮無風自動,四散飄舞,細長的眼睛裡閃過一道駭人的亮光。!
她的身體平平飛起,從視窗上飄落下來,如同秋天的一片落葉,輕飄飄地落地,沒有一絲聲音。只是這片葉子是純黑色的,剎那間被夜幕吞沒。
大樓的大堂裡傳來滾刀肉、中指等人吆三喝四的喧譁。
妖孽女的龐大精神感知已經鎖定了逃之夭夭的步遂,她的臉上閃過一絲厲色,如果步遂有什麼好歹,那麼嘿嘿。
燃燒生命烙印又怎麼樣?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自己的族人,主人才是至高無上的存在!黑暗中妖孽女就像是一箇中世紀的巫婆,在空中一閃而過。
步遂眼中的血紅慢慢褪去,無盡的虛弱感從身體的最深處湧上來,身體像是被扔進了油鍋、熔爐,在一點點熔化分解,大腦被撕成無數碎片。
身體裡的那股細細暖流死死地抵抗住虛弱、分裂帶來的痛苦,守住他心頭的最後一絲清明。
“要支援不住了麼?我要死了麼?”步遂在高速奔跑中一個踉蹌,重重地摔倒在地,貼著地面滑行數十米遠近,一頭跌入街頭拐角的垃圾桶下,痛苦地蜷曲起身子。蜷起的身體呈現出詭異而古怪的姿態。
身體的本能讓他自然做出“煉體式”第一式的姿態。這個動作已經深深植根於他的生命本能深處,從第一次在沙荒星被冷凝鐳射擊中之後。
一個身披寬大黑袍的身影轉眼間出現在步遂的面前,沒有絲毫停留。一把抄起陷入昏迷的步遂,身體一閃消失在黑暗中。
片刻之後,數十架機甲相互追逐、轟擊著從上空掠過,流彈四散,被擊中的房屋紛紛起火爆炸,間或幾架機甲被擊中,在空中爆起一團團絢麗的火團。
在克羅、中指、黑人壯漢滾刀驚詫的目光中,大門被撞得粉碎,妖孽女衝入大樓的大堂裡,將步遂放在寬大潔淨的沙發上,渾然不在意他的身上還掛著幾片菜葉,幾塊髒乎乎的不知什麼東西的垃圾。
“老大,你怎麼了?”眾人大驚。連忙圍了上來。他們看到的卻是妖孽女細長的眼睛中寒光一閃,連忙停下腳步。
他們任何人都不知道這妖孽的來歷,說是老大的馬子,卻整天蒙在厚重而寬大的長袍裡,偶爾一露真容卻立刻讓人神魂顛倒。
說不是老大的馬子,但是好卻與老大寸步不離,連吃飯睡覺都不例外。
更為可怕的是,她的身上時刻流露出冰冷的殺機,神秘而古怪,讓人從內心中敬而遠之。
這就是一個女魔頭,傭兵團的眾人立刻給她貼上這樣的標籤,絕對不能招惹。他們看著高高的妖孽女一手拎起寬大的沙發,徑直向樓上走去,不禁面面相覷,這還是那個千嬌百媚的女人麼?分明就是一頭女暴龍!
合金做成的沙發,至少有一兩噸重,而且只用手拎一頭,那該有多大的力量!
他們哪裡知道,妖孽女使用力量的法門與這個世界完全不同。她根本就是一個怪胎,在某種程度上比步遂更怪。
妖孽女提著寬大的沙發走進製作間,突然發現屋子裡的拐角坐著一個人!妖孽女長髮立刻無風自動,眼眸瞬間變成銀瞳!
這是什麼人,竟然能悄無聲息地潛入自己的住處,而且逃過自己的神識探查!妖孽女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心中的震驚難以言喻。
那人連忙搖手道:“別,別啊!我這把老骨頭可禁不住你們折騰,而且我沒有惡意,是來幫你們的!”
那人相貌普通異常,是那種丟進人群立馬不見的那種,而且看起來只有三十來歲,卻偏偏做出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
他手裡還拿著一把只有雞蛋大小的紫砂壺,不時有滋有味地喝上一口,讓人不知道那壺裡到底能盛多少茶水。
“我叫‘幕’!”他自我介紹道,說著便自顧自地品起茶來。
妖孽女也不理他,將沙發端端正正地擺好,便面向視窗盤膝而坐,一動不動。
那男人饒有興趣地看著妖孽女的背影,他原以為對方聽到“幕”這外名字會大吃一驚的,可是對方卻毫無反應,讓他不禁有點失落。
可是他卻不敢輕舉妄動,職業敏感讓他的第六感極為發達,這個女人絕對不好惹,只要自己稍微輕舉妄動,自己恐怕就不會看到明天的太陽。他經歷過無數血雨腥風,卻從沒有今天這樣完全被壓制的感覺。
他能覺察到對方在觀察自己的一舉一動,雖然這女人是背對自己,這種感覺怪異無比,而且極為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