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燈火全無,人都躲起來了。
人的名,樹的影;禹秋田三個字,把天長堡的好漢們嚇破了膽。
祝堡主目下的人手,比天長堡毀滅時少十倍。這次請來高手,數不出幾個,這些人怎敢逞匹夫之勇,奮不顧身上前拼老命?
“天殺的!我真的弄巧成拙啦!”禹秋田站在院子裡跺腳大罵:“祝堡主,你這混蛋不是怕鬼的人,更不是膽小鬼,為何龜縮不出?你躲得了今天,躲不了明天,我一定要把你這雜種打入地獄,你必須欠債還錢。”
他的確不能在客店公然殺人,也不願冒險黑夜中進入房舍搜尋。
同來的人中,有夏家梅家的俠義名門子弟,在客店公然夜襲殺人的事傳出江湖,豈不有玷夏梅兩家的聲譽?因此他拒絕讓北人屠下來揮刀。
他其不該裝鬼的,更不該太早暴露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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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找到蹤跡了!”八表狂生興奮地歡呼起來。這裡是鎮東北的一處荒野,草地上留下清晰的踏草痕跡。
“兩個人的足跡,快靴。”另一名任職土地的大漢說:“昨晚襲擊福星客棧,把天長堡的人嚇慘了,那兩個混蛋自稱禹秋田和北人屠,是從這裡潛入鎮上的,沒錯,就是這兩個人留下的足跡。”
這一隊九個人,由八表狂生率領,在各處尋蹤覓進,他們都是追蹤的專家。
昨晚禹秋田也把鷹揚會的人攪得雞飛狗跳,那時八表狂生在外搜蹤還沒返鎮,他當然不相信是真的禹秋田,禹秋田應該仍然是一個活死人。
他對龍虎大法邱與黃山邪怪有信心,認為兩人的奇毒天下無雙十分可靠,如無對症的獨門解藥,大羅天仙也難逃成為行屍走肉的噩運。
他卻不知道,禹秋田在廬州已獲得大崩閻王散的解藥。更沒料到禹秋田精明機警,僅嗅入些少羽化膏從燈火焚發的毒空氣。
佛門的易筋洗髓,玄門的功參造化修煉術,都具有強化體質排除異物的功能,參修的火候可以決定功能的強弱,排除與重生的功能有快有慢而已。
人體的本身,先天上也具有這種功能。
禽獸也具有這種功能,甚至比人類的功能更強盛。
他根本不瞭解禹秋田的來歷底細,武斷地認為必定在兩種奇毒下成為活死人。
“楊奇。”他向一名大漢發令:“回去稟報會主,我這就循蹤追尋,何時返回不得而知,其他的行動不必等我了。”
“副會主真……真的願意替祝堡主盡力?”大漢楊奇顯然有點心不甘情不願:“本會的事豈不更……更為重要些?讓祝堡主自己處理吧!我們再耽擱下去,就……就來不及趕上會主的行動計劃了。”
“你不懂。”他不悅地說:“我繼續尋蹤,就是不想讓祝堡主知道我們已獲線索,讓祝堡主事先一無所知,才能使他死心塌地替本會出死力。如果讓他的人找到線索,他就會帶了所有的人獨自行動,懂了吧?”
“哦!原來副會主另有妙著。”大漢楊奇總算明白了,欣然動身走了。
“毀掉痕跡。”八表狂生一面踏草滅跡一面說:“別讓祝堡主的眼線發現。”
他真走運,帶了人繼續尋蹤,失去隨同會主行動的機會,也無意中逃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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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揚會人才濟濟,眼線的人選更是精銳中的精銳。
棲霞幽園的人遠在十餘里外落腳,以為十分隱秘安全,鷹揚會的眼線不會派出十餘里外活動,也無此必要,所以天亮了仍在歇息。
昨晚遠至江寧鎮騷擾,辛苦了大半夜;回來已是五更天,天亮仍在歇息是極為正常的事。
當第一批高手接近農舍的南端竹林時,已經是日上三竿了。
南面的樹林前,一群人已準備停當。
“這簡真是攻城屠村的強盜作為,比咱們山西的盜匪更大膽。”祝堡主搖頭苦笑:“狄會主,你其了不起,在南京近郊,你居然敢扮強盜,我算是服了你。在天長堡,偶或我也會擺出強盜態勢,但那是邊地窮荒,扮強盜無傷大雅。但在這裡……老天爺!你知道你在做些什麼嗎?”
“祝老兄,南京與邊疆,並無多少不同。”狄會主傲然地說:“只要你做得漂亮,做得乾淨俐落,沒有後患,扮強盜平常得很。老兄,為了名利,做什麼事與怎麼做,運用之妙,存乎一心,你如果顧慮太多,什麼事也幹不成了,你天長堡也不是一天便建造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