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開店,那個繁華地白公子肯定不去的,這富貴人家行事真是夠齷齪的。
再怎麼不情願,不贊同,柳媒婆到底沒有膽子一口拒絕,江家公子是當地父母官,當官的捏死她們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就算不是死,輕飄飄一句話還是可以讓她在這赤峰縣無立足之地。
回到家裡,柳媒婆還一直糾結著,心神恍惚,洗碗的時候還打破了一隻碗。她男人王興一向粗心,覺察不到自家婆娘的異常,只在她打破碗的時候心疼得抱怨兩聲,就沒有在意了。
半夜柳媒婆輾轉反側,一直睡不著,她旁邊的男人鼾聲如雷,更惹得她心煩不已。
索性起來,點起一盞油燈,柳媒婆獨自一人坐了一會之後,覺得憋得慌,便使勁推醒丈夫。
睡得正酣的王興被推醒,悶聲道:“大半夜的,做什麼呢?”
柳媒婆鬱郁道:“起來一下,我有事同你商量。”
王興轉了個身,嘟囔道:“有什麼事,明早再說不成麼?就算現在說了,也得明早才辦,還是先睡吧,養足精神明早再說。”
柳媒婆沒好氣道:“我們家大難臨頭了,你還有心情睡覺。”
王興就著朦朧的燈光,看到柳媒婆愁苦的臉,心裡一緊,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問道:“出什麼事了?”
柳媒婆就將事情詳細說了一遍。
王興鬆了一口氣,躺了回去,埋怨起來柳媒婆來,“我當出什麼大事了,一驚一乍的,不就是做媒麼?都做了幾十年了照做就是了。”
柳媒婆推了王興一把,不滿道:“起來,你沒有聽到我說的麼?那白公子有娘子,這不是逼人休妻麼?”
王興被柳媒婆推了幾把,心煩起來,猛然坐起,斜看了一眼老伴,不滿道:“你說人家做媒人你也做媒人,人家做媒人的個個舌燦蓮花,一天好幾趟生意,財源滾滾,偏偏你做媒人規矩一堆,幾天做不了一樁,現在大半夜還為這些婆媽事吵我,煩不煩。”
“這是別人一輩子的事,能不慎重麼?做媒人一張嘴關係著別人的終身幸福……”
王興不客氣的打斷柳媒婆的話題,“好了,這話我聽了大半輩子了,其他也不跟你爭了,就拿眼前這事來說了,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以為這親事是你說了算?說難聽點你不過就是一個傳話跑腿的,誰叫你昧良心說瞎話了,沒有吧?明兒你去了多多綢緞莊,就實話實說,別多也別少,開門做生意的,那小夫妻又不是三歲孩童,他們會自己做決定,沒準他們求之不得,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賺個跑腿茶錢而已瞎操什麼心,成不成也不是你說了算。”
柳媒婆又道:“他們要不同意,江夫人怪罪下來呢?”
王興道:“也將原話帶回去給江夫人,該怎麼樣由不得你,頂多是被訓斥幾句辦事不利,這縣太爺的娘再兇還能砍你的腦袋?她要有真那麼兇也先砍綢緞莊小娘子去,輪不上你。”
柳媒婆還是覺得不妥。
王興說上了癮,道:“覺得這事不地道?你做媒婆那麼久,還看不開啊這姻緣的事很難說的,就拿以前隔壁街的彩霞來說,人家王員外想要納她做小,你偏偏多了一句嘴,說王員外年近四十,那原配還是隻母老虎兇悍得很,屋裡小妾通房不少稍微做錯事就被打罵,不能嫁。結果人家王員外納了彩霞隔壁的文娘,文娘剛過門王員外家的原配就得急病死了,接著文娘肚皮爭氣,三年生了兩胖小子,喜得王員外將文娘扶了正,成了穿金戴銀婢僕成群的員外夫人,孃家全家都沾光,反而彩霞嫁給一窮酸秀才,窮得叮噹響還整天發夢想要考狀元,一點活都不做,全靠彩霞給人洗衣賺錢養家,成天累死累活好容易懷個孩子卻累得保不住,身體垮了如今就靠孃家接濟過日子,彩霞娘現在一看到你就罵。”
柳媒婆被丈夫揭了瘡疤,腦袋一下耷拉下來。
王興最後又說了一句:“你呀差不多就得了,凡事別太較真,那個多多綢緞莊的小白臉,成日裡穿得比娘們還花枝招展,引得大姑娘小媳婦成天往他店裡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這小綢緞莊生意再紅火,掙得銀子也有限,哪比得上娶豪門貴女,說不定人家求之不得呢。”
王興說完倒頭很快又打起了呼嚕,只剩下柳媒婆還在輾轉反側睡不著。
第三十四章 誠心建議
第三十四章 誠心建議
次日清晨,天剛矇矇亮,一臉憔悴的柳媒婆就來到多多綢緞莊門口,躊躇徘徊了半天沒敢進去。
最後還是金朵朵出門倒垃圾,隨口招呼了她一聲,她這才敢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