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的院落中沒有人染病,這很能說明問題。
曾柔沒有等到李雨欣的責問,她等到了一個驚天的訊息,上將軍這諸葛雲藉此機會出兵北伐,給了趙王兩個選擇,一是撤藩地到大夏朝都城做太平王爺,二是同諸葛雲死戰血拼一場。
在趙地如此危險的情況下,諸葛雲純屬於落井下石。
“娘,您不必擔心,諸葛雲不是傻瓜,他只是威脅父王罷了,他麾下計程車兵也是人,這病疫不是隻能趙地人得,他是不敢輕易踏足趙王封地的。”
顧庭瑞臉上帶著小口罩,自從流感大面積爆發後,曾柔就不許他再外出了,任何人群聚集的地方都他都不能去,皺著小眉頭:“我以為上將軍諸葛雲是個英雄,他……”
他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曾柔曲起手指彈了他額頭一下,“你以為他會為了一個女人放棄趙地?你當娘是誰?女神?你當他是誰?英雄?小瑞瑞,這年頭英雄都是活不長的。”
“何況我同他本就沒什麼。”
“嗯。”
顧庭瑞點點頭,原本想著等他不姓顧後,放生母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我不想讓您像是拓跋太夫人,一輩子困在趙王府裡……可是他好像也不怎樣,娘還是歸兒子奉養好了,兒子能做主後,您想怎樣就怎樣,是把戲子接到府裡來,還是養面首都成。”
曾柔哭笑不得,她像是耐不住寂寞的人麼?
顧庭瑞一拍腦袋,道:“娘說上將軍諸葛雲是不是故意逼著父王處置李氏?”
“你怎麼會這麼想?”
“他不敢進兵,又故意陳兵河岸對面,讓趙地人都能感受到兵患的威脅……趙地百姓已經被疫病給擊垮了,不是對父王和對顧家的信任,他們早就弄死李氏和她肚子裡的孩子了。”
“父王壓不了多久的,況且她懷得還是個殘障!”
曾柔淡淡的說道:“其實一切只是巧合罷了,但是現在她說什麼都沒人相信。”
曾柔並不認為趙地一切的災禍都是李雨欣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帶來的,但事情巧合到了極致,巧合又是發生在科學落後,百姓愚昧的封建時代。
除非李雨欣能揮一揮手將災禍清除了,否則她就是禍根,是趙王平息趙地疫情恐慌的最好的工具。
“王爺應該不會想著犧牲李雨欣……”
如果趙王把李雨欣也一起獻上祭臺,那他以前對李雨欣種種不同的寵愛就是大笑話,趙王很要臉面的,即便寵錯了,他也會堅持下去。
“主子,主子。”
柳娘子跑進來道:”王爺親自去了李氏的院落,說是……說是要拿掉李氏肚子裡的禍根。”
“您過去麼?幾位側妃都去了。”
“太妃和太夫人呢?”
“也過去了,太妃好像也有發熱的跡象……”
“我不去。”
曾柔撐著下顎道:“給太妃傳話,對珏哥兒,我管不了,她為了珏哥兒好的話,最好撐下去,她的孫子只能由她自己疼愛。”
看趙王和李雨欣生離死別般的作態,雖是解恨,但曾柔覺得噁心,趙王對她的真愛也只不過如此。
曾柔摸了摸顧庭瑞的額頭,“為了趙地犧牲女兒孩子,這是顧家列祖列宗做得最熟練的事,你不姓顧也好。”
顧庭瑞知曉曾柔對李雨欣的恨意,道:“娘,真不去看?”
“我倒是更想知道,諸葛雲的下一步計劃!”曾柔眸子轉為深沉,“太妃既是有心將珏哥兒託付給我,證明她知曉自己得身體不好,方才柳娘子說太妃也有發熱的跡象……你有沒有想過王爺?”
“有拓跋太夫人在,父王總不會有事!”
“她是醫者,不是神仙。”
曾柔搖了搖頭,“先不說王爺的身體狀況,單說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兒……王爺身上的擔子太重,太沉,一旦被疾病擊垮,瑞哥兒,娘推你上去,你可敢領趙王之責?”
“敢。”
“好樣的。”
曾柔從旁邊取出一張寫滿了字的紙張,“背熟了,讀透了,以備不時之需,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病情這種事情不可能一直蔓延下去,讓趙地百姓恢復戰勝疾病的信心,比防治什麼的都要緊。環境固然重要,可一個人的精神力同樣很重要。比如說,一個被大夫診斷為活不過三個月的病人,可能不到一個月就死了,為什麼?因為她已經放棄了活下去的希望,從精神上垮掉了。”
封建王侯在關鍵時候總是承擔著難以想象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