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莫西北彆扭起來,身子就是下意識的一躲,天蠶絲便又緊了兩分,痛得她眼淚幾乎就要掉下來。
“別動了,小心些。”楚俊風深知厲害,連忙制止她。
三個女孩去了很久,兩個人都明白,再這樣等下去並不是辦法,何況,就是那個刁蠻的大小姐回來,也未必肯乖乖的放開他們。只是,天蠶絲是不是能夠遇水鬆動,莫西北心裡也沒底,於是她認真的想,要怎麼辦?
“你能翻個身嗎?”楚俊風這時突然問她。
“幹什麼?”她沒好氣的回答,最早就不該答應他上船,最起碼下午的時候,不該答應幫他這個忙,莫西北想,自己是上了賊船了,而且還有性命之憂。
“你背過身子,我湊過去,你試著解解。”楚俊風蹙眉,“我有不好的感覺,快點,我們試試。”
然而,一切的發生,總是比人能預想的要快很多。
莫西北的手指堪堪碰到楚俊風的繩子,船板上微顫的感覺,已經在顯示,有人自岸上或是水中,躍了上來,一個、兩個、三個……七個人。莫西北從來沒覺得自己這樣笨過,手指就像僵了一般,完全找不到繩索的頭緒。
七個人的腳步聲格外的整齊,整齊得彷彿是一個人,一點、一點,挪到了他們半敞的房門口,然後,又挪了進來。
汗,自莫西北的額頭滾下。
而幾乎是同時,刀光,在兩個人的頭頂閃爍。
那是莫西北經歷過的,少數極度緊張而驚恐的一刻,她感覺自己的指尖被楚俊風微微一推,於是,兩個人各自用力,向一旁閃身。
然而,還不行,那七個人的刀,準確而迅速,彷彿完全不用思考般,已經如影隨形,密密實實、綿綿不盡的砍將過來了。
第一卷江湖十年載酒行第十二章
“但願你說的法子可行。”在地上狼狽不堪亂滾著閃避刀鋒的時候,莫西北恍然聽得楚俊風似乎說了這樣一句,然後,就是血雨飛濺在她的身上、臉上,天蠶絲遇到熱血,居然也就一鬆。
手腳掙脫束縛的一刻,莫西北只覺得胸口被一股子氣激盪得漲漲的痛,她奮力踢開一把砍過來的刀鋒,借力旋身而起,一直盤在腰間的軟劍如同蛟龍般,怒吼著出鞘,出鞘即見血,這是師傅授她劍法時再三強調的,一把好劍,要麼不出鞘,出鞘,就該暢飲敵人的鮮血,才不枉費名劍師費力鑄煉出的劍魂。
一、二、三,三招傷三人,於是,敵人不再戀戰,猛的用了個虛而兇狠的攻勢,然後四散逃開,撞開了幾處視窗,紛紛落入運河,轉瞬不見。
楚俊風中了一刀,此時天蠶絲遇血也已鬆動,他爭脫開來正坐在一旁,看了莫西北的劍,讚歎連連,“莫兄這樣的身手卻不肯出世,實在是可惜了。”
“可惜個屁。”饒是莫西北,此時也忍不住罵人了,“就知道江湖路不好走,英雄也不是人人都能當,你看,離河南府還好幾天呢,我們都弄成什麼樣子了。”
“受傷的好像是我,你救了我,當了英雄,怎麼反而火氣這樣的大?”楚俊風似是不解,才一動身子,便皺著眉頭,輕輕哼了一聲。
“你也真行,你就沒想過,外一天蠶絲遇到水不松呢?或者,對天蠶絲來說,血和水是不同的?”她蹲下身,覺得手仍有些虛軟,這是她為數不多的出手中,第一次傷人見血,胸口悶悶的,定了定心神後,想到他楚俊風所以受傷雖然也是為了自救,但說到底,也是救了自己,心裡不是沒有感動,但落實到行動上時,她只是一把拖起楚俊風按在床上,裝作聽不到他痛楚的吸氣聲。然後兩手瞬時用力,已經劃破的衣衫,就在她手裡裂成兩半。
楚俊風的面板很好,男人不多見的細膩光滑,沒什麼傷痕,看來他甚少受傷,莫西北首先想。又看了一眼,她有些後知後覺的又想到,一個成年女人面對一個成年男人半裸的身體時,是不是應該很羞澀,就像紅綠一樣,楚俊風對她一笑,她就臉紅耳熱,手腳都沒地方放。可是自己怎麼就沒有這樣的感覺呢?不僅不會覺得羞澀,甚至還有點想偷偷摸一下的可恥願望,一定是自己的年紀太老了,雖然這輩子的身體,也就不到20歲,但是自己的心態老了,老到對年輕的男人,沒有什麼百轉柔腸的愛意綿綿,只剩下點純粹的欣賞了。
從欣賞的角度看,楚俊風傷得不輕,傷口割裂了他完美的肌膚,留下了猙獰的痕跡。
幸好的是他的傷在後背,傷口很長,卻很淺,看得出,生死關頭,他仍然竭力控制了傷口的深度,這樣的表皮傷口,不過幾日就可能癒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