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驟然收力,真氣反噬,幾乎在紅綠倒地的同時。一口血也直噴了出來。
莫西北搶步上前去扶紅綠,卻幾乎與身旁忽然發難的人撞在一處,是那個蔣太后地心腹。推出紅綠救下皇上後,趁著田心吐血無力反抗之際。猝然出手。
這一掌的成敗,莫西北並不關心,她心裡反而希望,田心或是剛來的蒙面人,能狠狠地還上一掌。一個連孕婦也能利用的人,不配活在這個世上。
“砰!”地一聲鈍響,莫西北沒有回頭,卻在剛剛支撐著坐起身的紅綠眼中,讀出了一瞬間的絕望。
田心沒有能夠閃開這一掌,儘管莫西北的師傅和剛來的蒙面人距離他都近在咫尺。
更多地鮮血從他的嘴裡毫無顧忌的湧出,將他身上明黃的長衫上金絲織就的盤龍染成了暗暗的色塊,“為什麼?”田心緩慢的轉頭,看向一臉淡漠的蒙面人。“爹,為什麼不救我?”“你這孩子,從小就是浮精靈。”蒙面人冷漠的說,“你以為。我真是你爹嗎?還是你以為。我會讓自己地兒子做這麼危險、註定要揹負罵名的事情?”
“你說什麼?”田心有些不可置信的腳步踉蹌,終於腿一軟跌坐在地上。他似乎沒有聽懂那句簡單地回答,猛然揚起頭,眼中寫滿了詫異和不解。“你不過是我收養的孤兒,說你是皇室血脈地話,都是我騙你地,不這樣,你怎麼能甘心為我驅使?”蒙面人冷笑,“本來你可以不必死,可是你太自作聰明,我讓你走的路你陽奉陰違,居然趁著我今天出去,做出逼宮這樣地傻事,打亂我的計劃,你應該知道,一條不聽話的狗,最後的下場就只有死。”
“你說什麼?都是騙我……不聽話的狗……哈哈”田心喃喃的反覆的唸叨這兩句,好半天,終於忍不住仰天狂笑,伴隨著笑聲,更多的鮮血不斷湧出。
“田心,你別笑,你別笑了。”紅綠忽然掙脫了莫西北的手,爬向田心,她的手顫抖得很厲害,幾乎無力支撐身體,三四步遠的距離,彷彿隔了天涯,每一步都那樣艱難,爬過的金磚地面上,留下一條溼漉漉的痕跡。
“我明白了。”田心終於止住笑聲,卻看也不看艱難爬向他的紅綠,反而顫巍巍的站起身來,“從小我什麼都比不上楚俊風,那時候我就常想,我爹這麼聰明,為什麼我就不像他呢?原來,二十年,二十年裡你都在騙我,原來,我在你眼裡,不過是一條狗,你利用我,讓我不停的替你殺人,為了你一個又一個不敢見人的秘密,可惜,你逆天而行,註定了什麼都得不到。”田心又忍不住笑了,只是他更快的說,“你利用我,先是故意製造血案,將東廠引到河南府,然後逼的慕容松濤走投無路投奔你,真是可笑,你以為逼得他走投無路,他就會乖乖把寶藏交出來了?結果人算不如天算,寶藏的鑰匙反而落在莫西北手裡,於是你又利用楚俊風,這次的結果呢?呵呵,寶藏確實找到了,慕容松濤卻一兩銀子也帶不走,只被逼得點燃火藥,把所有的東西都炸沉到江底。於是你又利用我,引導皇帝煉丹求仙,想讓他天怒人怨,然後你振臂一呼,推出建文帝的血脈取而代之,結果你又失算了,你沒想到,即便我不知道真相,我也不喜歡有人始終在背後對我指手畫腳,我這麼喜愛權勢,喜歡站在高處,怎麼可能一輩子總是要按你的意思做事,這樣即時當了皇帝又有什麼趣味?所以,不等你的計劃成熟,我就準備提前下手,毒死狗皇帝,讓我的兒子取而代之。你太自大了,總以為可以把別人玩弄於股掌,結果,你就註定什麼都不會得到。”
“是嗎?”蒙面人冷笑,手中冷森森的長劍瞬間直刺進田心的腹中,“本來可以留你這口氣,讓你看看我是怎麼得到這天下的,可是你的話太不中聽了。”長劍抽出,鮮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蒙面人再不看田心徐徐倒下的身體,反而看向皇帝,半天才說,“本來大家也算血脈相連,我不想同你們刀劍相向,只是我這劣徒把事情搞砸了,事到如今,也是形勢逼人,不過你放心好了,我肯定會按帝王的禮儀,好好的厚葬於你。”
彷彿是印證蒙面人的話,一直圍而不動的錦衣衛與御林軍同時刀劍出鞘,直指向圈中的眾人。
空氣緊張到凝滯,蔣太后已經站起身,在另一側護住皇帝,眼睛牢牢的盯著蒙面人,隨時準備搏命一擊,而皇帝也不再說話,只是冷眼看著四周,不知道是害怕,還是茫然,蒙面人的眼也是一刻不離面前的皇帝,認真的等待動手的最佳時刻。偌大的後暖閣,只有紅綠的哽咽聲,輕輕的落入眾人的耳中,悲傷而無望。
田心倒地後再沒有動,鮮血從開始的大量湧出到現在的乾涸,也不過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