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子。居然是個眉目俊美,再優雅不過的青年,二十多歲的年紀。舉手投足,都看得出良好地教養。眉目之間,自然的流露出遺世獨立的風華,這樣地男人要出處江湖之遠,要麼就該居廟堂之高,莫西北想。他唯獨就不該流落風塵,不過人生各有際遇,在傾聽了休問彈奏的一曲之後,她當即就拿出一千兩黃金,算是預支了工錢,在眾人地驚愕、豔羨之下,請下了這位天價琴師。休問的琴同他的人一樣,優雅高華,不過莫西北覺得自己眼前最適宜的。卻是略有頹廢的放縱,所以,休問一起手。就被她制止了,“我不要聽高山流水、陽春白雪。今天來點俗地。對了,將進酒就不錯。適合喝酒的心情。”她滿飲了杯中酒後,如是說。
如果這是在一樓大堂,如果有人在休問準備彈琴時如是說,得到的答覆就是,休問會拂袖而去,絕不多停留一秒鐘,但是,此時此地,休問卻連眉頭也沒皺一下,手指在琴絃上輕輕劃過,琴聲錚然。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莫西北聽到盡興處,隨手抓起筷子敲著眼前的杯盤,輕聲吟誦。
只是,琴聲卻忽然停在了高潮部分。
對此,莫西北略顯錯愕,而休問只是停了手,曼聲道,“此曲只為知己而奏,閣下若是想停什麼曲子,還請到樓下大廳稍坐。”
“打擾了先生的雅興,實在是在下的過錯。”門外果然有人接道,“昔年人常說曲有誤周郎顧,想不到如今先生的技藝居然更勝先人,在下稍一駐足,先生的琴音便有異響,實在是讓人佩服。”
這個聲音莫西北並不陌生,此時也不過略搖搖頭道,“楚大俠今天這麼清閒,何不進來坐坐。”
門外的人,正是楚俊風,一身月白色地長衫,整潔如故,眉眼中的笑容也同往日一樣,只是臉色略顯蒼白,人似乎瘦了幾分。同平時一樣,來訪莫西北的客人,休問一概懶得理會,只是抱起琴,連莫西北也不知會,轉身就出去了。
“打擾了你聽琴。”楚俊風笑笑,似乎略有歉意,瞧著休問地背影道,“這位先生的琴藝,當世怕是找不出能出其左右地人物了,你是怎麼請到地?”
“不是我請的,是他自己出現地。”莫西北拍拍手,早有夥計另外送上了一壺好酒並幾個下酒的小菜,“倒是你,不去找寶藏,怎麼這麼閒來我這裡消遣?”
“我是離開了京城幾日,卻不是在找寶藏了,早和你說了,我要的不是寶藏而是鑰匙。”楚俊風苦笑道,西北,我要怎樣說,你才肯信我。”
“我只知道行重於言,你總是讓我信你,可是,你做的事情,讓我怎麼信你呢?”莫西北舉起象牙酒壺,徐徐的向酒杯中倒酒,這酒是江南遠道送來的桂花陳釀,還是她初開四樓時,請師傅專門蒸釀了存在酒窖中的,如今隔了幾年取出來,桂花的清甜與酒的濃香早已完美融合,聞一聞,人也似乎要醉倒了。楚俊風似乎也被芬芳的酒香所引,並不說話,只是自己舉壺也斟滿了一杯,仰頭飲下。桂花酒性子溫和,然而,不知怎的,不過一杯酒下肚,楚俊風就忽然劇烈的咳嗽起來,整個身子都微微的顫抖,臉色一瞬間變得更加蒼白。
“你這是怎麼了?”莫西北放下杯,站起身想過去看他。
“喝得急了點,沒事。”楚俊風卻立時伸手,阻住了莫西北的動作,斟酌了片刻才說:“自從慕容松濤被東廠通緝消失無蹤後,最近幾個月江湖上群龍無首,很出了幾宗大事,先是南少林遭人血洗,繼而武當、峨嵋幾派的多位弟子先後遇害,我這幾個月,就是為了這個往返奔走。”
“哦!”莫西北不大有興趣,只是隨口應承道:“那你查出什麼來了?”
“確實是有些發現,”楚俊風點點頭道:“南少林地處沿海,這幾年倭寇在海上時有滋擾,海盜船常在他們那邊的沿海停泊,南少林的不少俗家弟子,都分別組織當地的漁民,守望互助,抗擊倭寇,狠殺了倭寇的氣焰。”停了停又道,“只是南少林一派之力,終究微薄,我在查探中偶爾聽聞,南少林主持在出事之前,曾發出了一批英雄貼,邀請了些其他門派的弟子前去相助。”
“這也是平常事,難道中間還有曲折?”莫西北皺眉,目光在楚俊風身上一轉,最後落在他緊緊握著的拳上。
“這回出事的幾派弟子,都曾經接到英雄帖。”楚俊風說,“我開始時懷疑是倭寇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