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黃錦自外面將殿門關閉,空曠地室內,只剩下皇帝一人時,他才長出了口氣,走了幾步,往配殿內地木榻上一頭躺了上去。
閉上眼,衣衫上似乎仍舊沾著一股子的香,這種香和宮裡常用地龍涎香不同,甜甜的,聞上去有點果味,更多的,卻讓人想到少女肉體特有的甜嫩。直撓得人心癢癢的,卻無從捕捉。
慕容連雲,這個名字,倒是和她的人一樣,美得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皇帝想,自己化名朱公子,原本是想去找到妹妹,一家團聚的,不想,倒意外捕獲了個小獵物,想著慕容連雲閉著眼,雪白的身子在他的掌下微微顫抖的樣子,嘴角忍不住浮起一抹微笑。
如果莫西北真是自己的妹妹,皇帝想,那麼,把連雲這樣的尤物弄到宮中,應該就簡單多了,畢竟,漢武帝時,平陽公主也曾把身份卑賤的家奴衛子夫送入宮中,母后若還是反對,自己也可以說,衛子夫儘管榮寵一時,最後也不過落得個失寵自殺的下場,皇宮當中,再美麗的女人,也不過是一件裝飾,一個擺設,玩玩而已,何必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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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捲風過留痕第十七章認親(四)
慕容連雲腳步踉蹌的回到莫西北的家時,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院子裡四處燈火通明,遠遠就看得見光亮,她忽然不想再翻牆而入,那種感覺很強烈,何況,她也是真的再沒有一絲力氣了。
朱公子人長得斯文俊俏,只是一旦躺在床上,又有誰能知道,這個斯文俊俏的男人,是多麼的可怕。慕容連雲不敢回想,除了第一夜他還稍有憐惜外,這些日子裡,她要怎樣柔順逢迎,才能在他的嘴角看到一絲絲的笑意。
朱公子的真實身份,他從來不說,不過在京城,朱姓的富貴子弟多少都沾了皇親,朱公子的生活習慣也無一不昭示了他的身份。無論什麼時間,他要,她就要給,一隻信鴿,幾個字的便籤,她就要馬上趕到指定的地方,而指定的地方,也早有人預備的熱水在等候她,沐浴更衣,這個步驟是永遠不可缺少的。朱公子應該有很多的女人,這也是慕容連雲一點點品味出來的,只有被很多女人不停的奉迎、遷就,才能養成一個男人在床上的霸道和無情,他高高在上從不憐惜,他只等待被取悅。而慕容連雲在過去的許多年裡,從來沒有學習過,要如何去取悅別人,她一樣是高高在上的,而希望能搏她一笑的男人,又何其之多。
報應,這都是報應,當朱公子將她以一種奇怪而屈辱的姿勢按在冷硬的床板上時,慕容連雲閉著眼睛,任眼淚無聲的浸溼身下的被褥,身體承受的撕裂般地疼痛,遠遠沒有心上的傷口來得傷人。她於千萬人中選擇了最不該選擇的人,然後,她就要為自己地選擇付出這樣的代價。那麼,莫西北呢?莫西北地報應在哪裡?她不甘心。不甘心,所以,甘願過這樣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日子,無論怎樣屈辱。她都要等待時機,等待一個將莫西北踩入泥土的時機。
慕容連雲敲著大門,好一陣子,才聽到踢踏的腳步聲,門房小聲抱怨,“這麼晚了,飯也不讓人吃消停。”等到門開,門房瞧見是慕容連雲,倒是一愣。撓了撓頭,沒想到這位許多天不出門的大小姐,今天是何時出去地。只是臉上仍堆滿了笑,忙說道:“慕容小姐原來是您回來了。今天大家都在花園裡。慕公子帶回好大一頭鹿……”話未說完,卻見慕容連雲已經走遠。
花園裡的笑聲。即便拿手用力掩住耳朵也擋不住,慕容連雲忍不住走過去看,府裡上下人等居然都在,圍著露天地上支起的篝火,旁邊架子上,一頭鹿被剝皮去角,掛在上面,紅綠正指揮下人們將肉片成薄片,然後串起來在篝火上燒烤。
烤鹿肉的香味,藉著風遠遠的飄來,吃了應該有一會了。
慕容連雲看到,篝火一側,慕非難正小心的在火上取下一串肉,撕下一片,吹了吹,塞到正同休問比劃著不知說什麼的莫西北口中,而莫西北嘶嘶哈哈的嚼著肉,也回頭笑著對慕非難說了什麼,整個過程中,休問一直安靜的含笑看著莫西北,直到一個小丫鬟為他遞上筷子,他才在莫西北剛剛接過地,紅綠為她烤好的一盤肉中,夾了一塊。
篝火附近,還有幾隻酒罈子,其中有空的已經倒地,平時各司其職地丫鬟、婆子、僕婦和家丁,都端了大碗就著烤肉喝酒,高聲談笑,人人面上,都蒙了一層油光,彌散著笑意,就好像,是一家人。
一家人,這三個字,讓慕容連雲覺得深深的刺痛,他們才是一家人,而自己,是外人,不過是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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