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伸出手。
喜公公利索的將手上的燈盞遞到明獻帝手上。
明獻帝接過燈盞,低頭看了看燈中燭光:“回吧。”說罷,大步往殿外走去。
喜公公垂著手,看著那形單影隻的背影越走越遠,最後融入夜色之中,這才微微嘆了口氣,轉身離去。
明獻帝走在這條他走過無數次的路上,有些荒涼的路是宮中少有人來的。走了許久,便見一座高屋。旁邊有禁衛把守。
見到來人,旁邊禁衛紛紛低頭行禮。
明獻帝走進,門旁的禁衛開啟了重鎖。他抬腳走進去。先是一個院子,院中都是花草。他在院子中停了停腳步,轉頭,看了看約莫三丈高的高牆。又回過頭,繼續往前走去。
走到院中央,裡面還是一道門,開了鎖,再進,又是一道密閉的石門,上面一樣落著鎖。
一道道的走進,便見到中間的密室。密室中四面換牆,沒有一扇窗戶。室中終日點著燭火,印的室內燈火璀璨。
裡面梨花木的桌案,沉香木的大床,一應俱全。緊挨室壁,有一段向上的階梯。
明獻帝站在內室中,環視一圈,而後提著燈盞,往階梯上走去。
木板階梯上的腳步聲傳來,跪坐在屋中的女子卻是一言不發,沒有回頭。
明獻帝上了高樓,看著那女子的聲影,將燈盞放在一旁。
樓上也是四面環牆,一旁點著白燭,火光輕輕晃動。屋中只有一扇高高的窗戶,透著月光進來。
“這幾日可過的安好?”明獻帝的聲音很輕,帶著從不曾有過的溫柔,走到女子旁邊坐下。
女子跪坐在蒲團上,捻著佛珠,睫毛長長,杏眼微閉,五官美極了。因為常年少見陽光,臉上蒼白。背後鋪著的銀髮散落了一地。不發一言。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死水一潭。
明獻帝坐在女子身側,轉頭看著她的側顏,姣好的面容讓她微微勾起唇角,露出淺笑:“還是那般好看。”
女子捻著佛珠,似乎不聞耳旁事,只是一顆顆緩慢的捻著,面無表情。
明獻帝也不責怪,似乎早已習慣,只是微微往後靠去,然後自己說起話來。
“御花園裡的紅梅開的很好,我回頭給你摘幾支來,插到房間裡。你最喜歡紅梅了,我讓你日日聞梅花香可好?”
“紫蓮今日也想過來的,我沒有讓她來。我知曉你不喜她。”明獻帝邊說,邊低頭,拿起一旁女子散落在地上的銀絲開始把玩。
明獻帝絮絮叨叨的說著話,聲音很小,帶著不曾有過的溫柔和寵溺,像極了滿是愛戀的少年人,一句一句。不時說到趣事,還會笑一笑。
那是真心的笑,不帶絲毫雜質。本來陰暗恣睢的人,像是換了個模樣。總是陰沉的讓人捉摸不透的眼睛,也變得純粹乾淨。
女子閉著眼,捻著佛珠,彷彿坐定了一般,不曾言語,也不曾有動作。只是捻著佛珠。
明獻帝這一會兒話,便說到了半夜。他抬頭,隔著那高窗看了看外頭的月色:
“天晚了。我又擾了你休息。怪我心裡頭太思念了。”說著站起身子:“你睡吧,我先走了。明日我會記得帶紅梅給你插在屋子裡。”
說罷,明獻帝走到階梯口,提上燈盞,準備往下走去。身子停了停,忽而轉頭問道:“若我在沙場犧牲,你會不會心疼?”
那女子的背影不曾挪動半分,也沒開口。
明獻帝低下頭,有些淒涼的笑了笑:“自然不會了,你那麼想我死的。”
說罷,提著燈盞往階梯下走去。
聽到腳步聲消失,一重重高門關閉。落鎖的聲音傳來,捻著佛珠的女子睜開了眼,微微抬頭,看了看高牆上,橫著鐵欄的窗戶,面如死水。
京城裡的百姓們在安康中入睡,北邊將士們卻是在夜色中跟西齊軍隊斡旋著。
且說回破城之時
卓夷葭和紅珊兩人,各自帶兵抵抗著那掃路破城的前鋒軍。十里之外的後部隊卻一直沒有上前。駐在遠處,不挪半分。
那是後面的大軍還沒有跟上,便不動絲毫。這前面的幾千軍士,對於他們來說,不過九牛一毛,該棄則棄,沒有亂了計劃。
不過一個半時辰,未及破曉時分。一場小戰便已經完了。
卓夷葭手臂早已麻木,她和紅珊用著地形和陣隊排列,總算是硬扛著殺完了前面的將士,城中預留一萬人還沒有動,她看著遠處黑壓壓的人頭,迅速命令紅珊,兩人帶兵入城。又派人通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