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的連打了好幾個冷顫,邵風梗了一聲,覺得眼前開始發黑,司琪雙臂環住自己,無法制止恐慌淹沒她,那深層的畏懼幾乎令她窒息。
“六哥,你要是救不活阿颼,就等著被你爸一槍斃了吧!”邵風用力恐嚇。
文老六冷冷一哼。“不用爸爸動手,我會自己了斷。”
邵風怔了怔,數秒後,竟然笑了,不再慌張,也不再驚懼。
“也是,倘若阿颺真的死了,我們幾個都得陪葬,誰也逃不掉,而且我得死第一個,因為……”平靜的眼神緩緩移向司琪。“是我拍胸脯保證把阿颺交給你沒問題的,我的責任最大,非死不可!”
面對邵風平靜的目光,非常奇異的,司琪的恐懼也悄悄消失了,同樣平靜的回視他。
“不,我死第一個,你第二!”
司爸爸全身一震,駭然回過頭來,驚見司琪那平靜得近乎冷淡的神情,頓時明白她並不是衝動,也不是過度悲傷才會說出這種話來,姑且不論她是為了表示負責,或是其他原因,但她是真的打算若是文颺死了,她要陪葬。
不,文颺絕不能死!
手術又結束了,這回沒有人敢離開文颺身邊,連文老大也是用對講機和外面守衛的人聯絡,不時有人來探問文颺的狀況,各個臉上都流露出無盡關懷與憂慮,沒有半個例外。
司琪注意到他們每個人都好高,都在一九〇上下,女人也有一八五左右,邵風說這回文颺的堂表兄弟姐妹們全都出動了,四女九男,總共十三人。
十三匹狼,十三頭虎,十三位視死如歸的戰士。
“文颺為什麼要堅持立刻送我離開?”在令人焦躁不安的寂靜中,司琪突然出聲問。
“因為天鬼會再回來,這裡仍然很危險。”邵風低聲回道。“白天他們之所以會被我們趕走,有一半原因是我們出現得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他絕不會甘心,一定會召集更多人手,帶更多武器來……”
陰鬱的目光徐徐瞥向門外,夜空下的中庭隱約有人來回走動巡邏。
“今夜,他會趁視線不良的時候攻過來,屆時情況會比白天更慘烈,文颺不希望你面對這種危險。”
“但,還有埃及警方,天鬼他們都不會顧忌嗎?”
“西奈半島的警力本來就很弱,尤其爆炸案發生之後,他們更是焦頭爛額,根本沒空理會沙漠裡‘貝都因人的小小糾紛’。而且自從去年統一聖戰組織的領導人被殺死之後,他們的行動都侷限在西奈半島東北部,就算我們跟警方報案說爆炸案兇嫌在這裡,他們也不會馬上相信我們,更有可能反過來懷疑我們,我們可沒時間跟他們窮耗!”
司琪又沉默了會兒。
“今夜,是嗎?”她喃喃道,忽地指指邵風身上的槍。“喂,教我用槍吧!”
邵風睜了睜眼,驀而笑開了。“好!”
抽出手槍來,邵風開始認真教導司琪如何使用槍械,如何握槍、如何瞄準、如何控制後座力、如何避免不小心射到自己人或自己的腳丫子,甚至教她使用藍波刀、手榴彈等輕便的武器……
半夜兩點,如同邵風所說,攻擊開始了。
那群大學生仍然躲在地牢裡避難,司爸爸一心專注於文颺的傷勢變化,因為文颺的狀況十分不穩定,隨時都可能惡化,他應該儘快被送到醫院去:司琪和文老六持槍守在窗邊,其他人在外面進行一場驚天地泣鬼神,轟轟烈烈的戰鬥。
傭兵對傭兵,十二人對八十三人。
數目如此懸殊的戰鬥,可想而知有多麼艱困,但這邊沒有人退後半步,每個人都抹補血汗拚死奮戰。直到黎明前一刻,在幾近彈盡援絕的情況下,大家都已抱定必死決心做好肉搏戰的心理準備。
除了文颺,任何人都可以死!
“記住,就算死了,也絕不能讓任何人傷害到阿颺,”文老大繃緊嚴肅的神情,向對講機下達最後一項命令。“聽清楚了?”
“聽清楚了!”堅毅果決,毫不遲疑的應答,有男也有女,異口同聲。
不到十分鐘,彈藥用盡的人陸續退到中庭裡來,大部分人都已經受傷了,鮮血不斷低落在灰白的地面上,但他們仍悍勇地手握藍波刀守護在文颺的房間外面,正面對著厚重的大門。
“這裡交給你。”文老六沉聲交代,隨即走出房外,一手槍,一手刀,像個門神似的站定在門前。
司琪也握緊了手槍靠在窗檻上,頭也不回地說:“爸,你最好到地牢裡去。”
望著女兒挺直的背脊,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