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毒的藥,只是左莊主救女心切,我實在不忍心將他這份希望打碎,只能依他的心意讓他將你請來。”說罷他又是重重地一嘆。
這時一名僕人匆匆地走了進來,一面啜泣一面向眾人報告,竟是左二爺已經醒了過來,卻執意跑去了左明珠的閨房中,守在她的床頭,還想將所有人都趕了出來,不許任何人來打擾他們父女。
張簡齋長長地嘆息一聲,面色悲憐地對楚留香說道:“左二爺愛女情深,但是人死不能復生,香帥是二爺的生死之交,還請好好勸勸他,他的年歲已經不小,卻遭受此等打擊,如果過不去心中那道坎,老夫實在怕他……”
張簡齋悻悻地搖搖頭。楚留香明白他的意思,白髮人送黑髮人,豈非是天下父母最不願面對的事情?而左二爺對這個獨生女兒有多麼寵愛,楚留香是再清楚不過。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當他們走進後院,前腳才剛剛踏進左明珠的閨房,屋內突然傳來左二爺且喜且悲的哭喊聲:“老天爺慈悲,老天爺可憐我,明珠沒有死,明珠又活回來了……明珠,你莫要害怕,這是你的家,你又重回陽世了!”(引號內內容摘自原著)
眾人心頭俱是一驚,都擔憂地以為這個可憐的老人因為喪女之痛而發了瘋。但是很快就有一個婢女從裡面衝了出來,驚慌地一頭就往邊上蘇丹虹的懷裡栽了進去。楚留香連忙伸手將這個美貌婢女攔截住,問道:“出了什麼事?”
這個婢女神情慌張,見到有人問話,也不看是誰只哆嗦地哭泣道:“小姐她……她睜眼了……老爺要我來找張大夫……”她抬頭慌張地左右瞧著,當看到張簡齋時人立即衝到這個老大夫面前,緊緊地抓住他的手臂,顫抖著聲音道:“先生……張先生,小姐她好像又活過來了!”
張簡齋行醫已不下六十年,在他手中從來還沒有一個人被誤判死亡的!他可以確定一個時辰前左明珠確實已經死了,現在又怎麼可能又活過來呢?
但是當他被婢女領進閨房中,看見床上已經坐直身子,驚恐得像兔子一樣的少女時,也不得不承認自己這一次看走了眼,竟將活人判斷成了死人。
張簡齋是一個十分可愛的老頭,若是平時絕對會因為這一點失察而臉紅起來,可是現在他的臉卻很白,渾身上下都被一股涼意給佔據了!
不僅是他,就是一向膽大的楚留香、蘇丹虹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怖。
這恐怖竟是來自左明珠——這可愛可憐的女孩,這剛剛起死回生的女孩竟告訴他們她並不是左明珠,而是施家莊的施大姑娘,施茵!
口說無憑,這個女孩竟還將施茵的閨房,近日的情況以及身上的穿戴一一說了出來,每一件事情都說得彷彿是真的。
而若她所說確實為真,那施家的大姑娘恐怕已經死了,現在他們見到的也已不是左明珠,而是被施茵藉屍還魂的左明珠!
要說這裡最害怕的人恐怕就要數蘇丹虹了,他本是唯物論者,但是作為一個穿越者,一個死後穿越的人,對鬼魂之說已不能再有懷疑的立場。
若說他曾經做過一次鬼,不應該會害怕鬼怪才對,但他偏偏就是更加地害怕,害怕地整個人都已經站不住,只能伸出手臂將楚留香的腰抱住,將臉埋在他的頸子裡,不敢再看那復活的死人一眼。
楚留香感受到他的恐懼,伸手在他的後腦勺上輕輕地摸了摸,無聲地安慰他,叫他心安一些。至於他自己,同樣因為這恐怖的氣氛而從頭涼到腳,但內心裡卻依舊不肯相信鬼魂之說。
他們的舉動已經有些曖昧的過分,只是房中的人不論是左二爺、張簡齋,還是丫鬟僕人,早已經沒有一人還能分心去管他們的舉止。每個人的心都已經被施茵藉屍還魂這件事凍結了一般,要麼直愣愣地盯著她瞧,要麼像那個婢女一樣哆嗦地低下頭,除了地板什麼也不敢去瞧一眼。
只除了一人。
“施茵”驚詫地瞧了他們一眼,而後迅速地低下頭,但很快她又重新抬頭,卻只是看著左二爺,開口請求這個剛剛失去女兒的可憐老人將她送回施家莊。
左二爺當然不肯,且不說他根本不願意相信面前的是施茵,就算他相信也絕不會將她送去施家莊這個仇人家去!
“施茵”不愧是“河東獅”施家莊主母花金弓的女兒,一見左二爺拒絕了自己的請求,立刻就撒起潑來,甚至還對左二爺動起手來,用的不是別的,正是花金弓的看家本事“小鷹爪力”。
她這一手施展出來果然漂亮,雖是生硬也足夠叫別人嚇一跳了——擲杯山莊與施家莊的怨仇這裡哪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