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眼珠一轉:“沒聽說過,跟我這鎮子沒關係。”
“爹,聽我一句勸,那批軍火可是燙手的山芋,碰不得,也吞不下,本來是要送到八路軍獨立團的。現在,八路、閻長官,還有日本人,各綹子裡的土匪都在找,拿在手裡實際是惹禍上身。”
“說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老子難不成還騙你!”
“爹,您總說我對家裡不孝,兒子這次回來就是盡孝的。殺虎口在這晉中地界上名頭太大,已經成了眾矢之的,況且一馬平川,實則無險可守。如果您還要這麼硬撐下去的話,像今天馮四這樣的隊伍還會源源不斷找我們麻煩,早晚會被別人吞掉,還不如趁早找個硬靠山,另做打算。”
“我就知道,你小子一回來,一準兒沒安好心,原來是惦記著拿我這份家業去邀功呢。告訴你,你老子這麼多年,從來都是當老大,沒幹過老二。你想當閻老西的官兒,就自己掙去,掙出個委員長來我也不稀罕!但別來管我這個草頭王!我也想明白了,反正家裡還有小六,絕不了後。這份家業,將來還給你弟弟留著呢!”說完,*把子推門走了出去。
*把子走進院裡,虎妞和他年輕的填房,還有幾個下人都戰戰兢兢地站在桌邊,一桌豐盛的菜餚紋絲未動,已經涼了。他另一個年幼的兒子小六,手裡抓著只蝴蝶,屁顛顛地跑了過來:“爹,爹,你看,花蝴蝶,好看不?”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第二章 鬼子進城(4)
“大男人,玩這東西幹什麼?”*把子厭惡地大罵,殘忍的搶過蝴蝶,將蝴蝶翅膀一片片撕了下來,隨手扔在地上,小六哇哇大哭,一家人看著,誰都不敢吭聲。
“還傻站著幹什麼?開飯!”*把子一屁股坐在太師椅裡。
*把子的怒氣自然無法一時消除,而白朗也是沉浸在痛苦中。
“爹,白朗來看你了!”寒風中,白朗一邊哭,一邊用雙手舉起一捧捧黃土撒進坑裡。
突然,遠處傳來窸窸窣窣腳步聲,白朗本能地將身子縮緊,貼在墳堆後面,觀察著動靜。
“白爺,白爺,您在嗎?”阿奎深一腳淺一腳走來。
白朗從他身後冒起來,狠狠地給了他後腦勺一巴掌,阿奎嚇得差點跳起來,回頭一看是白朗,馬上咧開了嘴:“白爺,我就知道您會在這兒。”
“能耐夠大的啊,都找到這兒來了。”
“我估摸著,您大老遠回來一趟,怎麼著也要過來看看白老太爺不是,就尋過來了。”
“白撿了條命還不趕緊跑,找老子幹什麼?”
“我這條命是白爺您給的,從此以後就是白爺您的了!”
白朗輕輕一腳將他踹開:“誰要你這軟慫漢奸!”
“白爺,您可冤枉我了,我跟您一樣。”說著,阿奎扒開身上的棉襖,露出肩膀上的刀傷,“您瞅,就這兒,讓鬼子的刺刀直接捅進去,差點把我半條膀子都卸了。讓我當漢奸,龜兒子的,做夢!”
“那你幹嗎混到保安隊裡?”
“我從四川綿陽讓人抓夫到中央軍去扛炮彈,好容易跑出來想回家去,結果走反了路,又讓晉綏軍給抓去了,還是挖溝扛炮彈,可仗一打起來,十幾里長的溝,一點用都沒有,撒丫子就全跑了。我沒跑了,又讓保安隊給逮著了,還是幹苦力。唉,要不是家裡還有個老孃等著我回去送終,早就不想活了。”
“那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回去看你老孃去。”
“白爺,今天您在廣場上那番話,讓我也開了竅了。不把鬼子趕跑,回到家裡也沒活路!還不如跟著您,痛痛快快地當個爺們兒!”
“說得漂亮,你有什麼能耐跟著老子?”
阿奎一下被問蒙了,撓著後腦勺:“能耐……”
“沒能耐跟著老子幹啥,想拖累我,讓老子給你當保鏢嗎?”
“能耐我有,我有啊!”說著,阿奎隨手從地上撿起枚石子,夾在手指間,在白朗面前晃悠,白朗疑惑地望著他,阿奎手一翻,石子不見了,他得意地說道:“白爺,您摸摸您兜裡。”
白朗一掏兜,居然真的把石子摸了出來,阿奎愈發得意忘形:“就憑我這手絕活,保證能讓您吃喝不愁。要不是兵荒馬亂的,咋也不能混到這步田地。”話沒說完,白朗狠狠地一腳,把他踹出一溜跟頭。
“滾!我身邊沒有你這樣雞鳴狗盜的東西!你什麼時候能證明自己還是個堂堂正正的爺們兒,再來找我!”
“別,白爺,為了充分證明我的能力,我把你的槍拿回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