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發的糾結了。
已經狠下的心,因為今日的兩個新的衝擊,又開始動搖了。
他沒想到,在偽裝伺機下手的這段時間裡,阿月給予他的信任,夜白給予他的尊重,他們給了他家人的待遇。
他沒想到,迦月的九層實力,是因為她一直在練冰靈之術消耗所致。
而一想到這個,他就忍不住的在想,如果當年他沒有選擇和尊主合作,而是就在那裡固守著等到迦月來救,又或者當時聰明一點,先答應去了人界,日後找機會回到她的身邊,那是不是現在的局面就不會如此?
阿月是不是會以補靈之術為他開啟新的人生,讓他和她可以一起飛翔,而不是現在,自己要去拔掉她的翅膀,讓她來陪斷翅的自己呢?
一想了開始,就會停不下來想之後的一切,於是腦海裡有了美好的畫面。
那是阿月牽著他的手在林間歡笑,奔跑,嬉鬧。
那是在人間的花燈夜市裡她依偎著他的臂膀看著人們祈求幸福,而笑顏如花。
那是阿月隆著肚腹,嬌嗔怒罵著他做的飯菜不夠好,喝令他再做去。
那是他懷抱著可愛的小人兒,衝著身邊的阿月笑著言語:“她好像你!”
……
美好是那麼的令他溫暖和嚮往,但越是如此,他越發的有些後悔。
後悔是自己當聽到尊主的蠱惑時,立刻就放棄了堅持。
後悔是自己想要拔掉她的翅膀,結果卻沒想到她會自盡。
雖然他用盡心機,傷了三位元老,才能以強留記憶的方式,迫使他們“想”到了秘術,為阿月再續生命。
但這一萬年的找尋與等待,她卻已經嫁做了他人婦,終究和她情深緣淺,斷了線。
阿月啊!我如果知道你當年是那般的盡心為我,我怎麼會絕望到尋死更被蠱惑,只為求和你在一起?
我現在知道我錯了,可是,一切都無法挽回不是嗎?
我若回頭,你們勢必會知道我所作的一切,那時,我就不可能還是現在這樣的“家人”。
阿月你會痛恨我,唾棄我,而我也會失去尊主的力量支援,並作為背叛的代價,似鄢陵那樣被他給困在棺材之中,做一輩子飼養幽冥劍的活死人。
為了得到你,我犧牲的何止一個靈族,犧牲的是把一切都交付於那個惡魔,只為換取心底的愛。
現在,我如何停的下來?
現在的我,根本就沒有回頭路了啊!
霜火想著抓起剛倒的一杯酒灌入口中,身後的小蘋果身子一顫,隨即一股熱浪在霜火的後背蔓延開來。
呃,昏了,今日光顧著傷心難受,結果忘了再她睡前,給她把尿了……
霜火搖著頭,無奈的將小蘋果取下,忙著給清洗,換了尿布之後,小蘋果很快又睡了過去,而他穿著被尿溼的衣裳就那麼站在那裡看著小蘋果,這心裡不由的又開始軟了下去。
“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他輕聲的說著,帶著一絲微醺:“你必須和阿月一樣,都好好的,你們母女兩個,都必須,好好的。”
……
翌日,天剛亮,蘭華就不顧士兵的阻攔,橫衝直撞的進了王巢內。
“想好了嗎?”她進來就扯著嗓子大喊,絲毫不覺得自己失禮。
從床上爬起來的蘇悅兒揉了下眼睛:“想好了。回。”
蘭華一愣:“什麼時候?”
“早一天回去,衛賢就有可能免受一日痛苦,這自然越早越好,就,今天吧!”
“今天?你來得及嗎?這裡的一攤子你不要了嗎?”
“怎麼可能不要?我會留人保證這裡的一切運作,畢竟,這是我迦樓復興的第一個起點,也是以後的大本營所在。”蘇悅兒說完不管蘭華在跟前,轉身衝著身邊的夜白吧唧了一口:
“老公,起床了,今天啊,我帶你回孃家!”
☆、第八百六十七章 地下
在蘭華和蘇悅兒就對霜火的問題上,保持求同存異之後,蘇悅兒就從她那裡知道了衛賢回去正魂寨之後發生的一些事。
比如,衛賢剛一回去,就被抓了。
當然他帶著的旗幟與書信,也被現在的正魂寨領導人封元老給看過了。
可是結果對方並不是欣喜之態,甚至對於這份大禮,都絲毫不感興趣似的,只問責著衛賢為什麼要回來?
衛賢激動的宣告著女皇陛下的歸來,宣告著在她主導下,天獸國的不復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