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支額看“她”吃飯,越看越覺得曉月真是個奇特的人。
“她”從不多說些客氣話,每一發言必有見地,聰穎過人,卻又不會惹人妒嫉:“她”的言行舉止並不斯文,有時甚至隨興得緊,然而這樣的自在竟不給人粗魯的感覺,反而備覺瀟灑。
曉月的美麗也是與眾不同的,一種混合了英氣與高貴的美,更結合了“她”的能力,與人安全、可靠的感覺。
小仙看著看著不覺有些痴了,由衷讚道:“姐姐,你長得真好看。”
曉月點點頭,一來他對自己的容貌深具信心、二來……吃飯中,嘴巴正忙著沒空答話。
噗哧!小仙卻被他特殊的反應哄得一笑。“姐姐,你難道連句謙虛之辭都不講,就這麼大方地承認了?”
曉月慢條斯理地倒了一杯茶喝下,沖掉口裡的食物,方開口道:“你要我說什麼?不好意思?多謝誇獎?”
“或者不敢當!”說完,小仙也笑了。她好喜歡和曉月談天,“她”言之有理又風趣,真是個作伴的好物件。
“哦——真是好……”曉月故意把尾音拖得長長的,見小仙的胃口已被提高,才輕輕地撇嘴道:“虛偽!”
“啥?”小仙像只被踩著尾巴的貓蹦跳起來。“姐姐怎麼可以罵人?”
“我有嗎?”再開口的同時,曉月不忘捧起飯碗,隨便夾了些菜,移到窗臺下的茶几上坐著吃。
小仙的個性火爆又率直,最是容易受激發火。果然,曉月逗人的話語一出口,她立刻跳腳的使桌面上菜湯四溢,一襲雪白桌巾,隨即染上七彩。多虧曉月有先見之明,及時避開,否則身上這一百零一件衣裳豈不要“泡湯”了。
“你怎能說我‘虛偽’?”她指控道。
“我說的是那種答話‘虛偽’,不是指你‘虛偽’。”
“那話是我說的,你罵‘虛偽’豈不指我?”
“不對!因為那話我也說了。我不過打個比方,你和我說同樣的話,自然也是打比方。既是打比方,怎能說是虛偽?所以你不虛偽,我也不虛偽。因此那句虛偽不是罵你,也非罵我。結論是我們兩人都不虛偽。”說完,曉月咋咋舌興味盎然地望著她。
小仙被曉月一大堆打比方、虛偽,轟得頭都暈了,只能上下不停地點著腦袋,大聲應“是”,表示贊同。
曉月在肚裡偷笑得抽腸,這姑娘老實得有趣極了,天曉得,剛才那一大篇“廢話”,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呢!
“‘曉月姐姐’,你好聰明喔!”小仙懷著崇拜的眼光直盯住曉月的臉蛋瞧。
她脾氣雖暴躁,卻相當率真,一點都不嫉妒有人比她美麗、能幹,反而傾心相交,這一點讓曉月有些不好意思。
他一輩子都在逞口舌之能,或許本身的聰明才智不在話下,但總流於意氣之爭,未能習得寬容之心,相反地,小仙一介女流,如此胸懷,倒叫他心生好感。不覺收起逗弄心思,誠懇關心起她來。
“小仙,你剛才進來時好像很生氣,怎麼了?有人欺負你嗎?”
“還不是那個嶽盈春。”一提到這個名字,小仙漂亮的臉蛋上又蒙上一層火氣,咬牙切齒的好像恨不得咬下那個人身上一塊肉似的。
“嶽盈春?是誰啊?”曉月走過來,拉著她,重新在椅子上落坐。
“是我姑母的兒子,算是表哥,不過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王八蛋。”她憤怒的語氣裡最少藏了十斤火藥。
“他做了什麼事惹你如此生氣?”曉月好玩地倒了一杯茶送到小仙面前,幫她滅火。
小仙也不推卻,接過茶杯仰頭一灌,整杯水就下肚了。
“他又來向奶奶求親了,一年來上好幾次,我每次拒絕,他也不聽,真是個死皮賴臉的混帳。”她急喘口氣,續道:“他以為我不知道他和姑母打的是什麼壞主意,要不是看在彼此是親戚的份上,早拿掃帚轟他出去了,哪能容得他們在唐門裡橫行霸道。”
突聞有人來向小仙求親,沒來由的,曉月心中竟起了一陣陣的刺痛,還沒見到嶽盈春的人,他就打從心底討厭他。
“嶽混蛋想幹什麼壞事?”
“嶽混蛋?”小仙驀地笑了開來,直拉著曉月的手撒嬌。“姐姐形容得太好了,咱們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其實我早在私底下叫他‘嶽王八’了!”
“嶽王八?嗯!這名字真不錯,人如其名,小姐好才學。”他裝模作樣地搖頭晃腦一番,和小仙相視大笑。
“姐姐,你……呵呵呵!你真是我的知心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