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可見老爺有多疼愛你娘。那時就大夫人有了個小少爺還懷著敏月小姐,後來五夫人有喜,老爺開心得了不得。因著五夫人想念西子湖的荷花開得美,老爺便在園中鑿了個人工湖,引水於此,遍植荷花,建了荷園。”
“荷園?”我不知何時已不自禁地放下碗筷,雖然肚中仍是空空,但我更好奇這個故事。怪不得,那荷園讓我有如此熟悉安靜的感覺,原來它還有這段來歷。
“是啊,只是現在,荒廢了。”李媽喝了口水繼續緩緩道來。
“後來呢?”我急急問道。
“後來發生了一件大事。有次晌午,老爺外出回來,竟發現小廝喜福衣衫不整地從五夫人房中匆匆出來。”
“啊?”我的嘴巴不禁張大,出軌?不會吧。
“老爺進屋,就吵鬧起來,我們到房中時,看到,哎,五夫人衣衫不整地坐在床上啼哭,床上還有一隻男人的襪子。老爺懷疑五夫人和小廝做了那種事,便拷打喜福,喜福全招了,被活活打死。大夫人求情,何況家醜不可外揚,留下五夫人,其實老爺也對五夫人還有感情,就把五夫人關在了心閣苑。五夫人生下你,身子弱,便走了……”
“所以老爺認為我是這個家族的恥辱更害死了他心愛的女人,他要折磨我,是嗎?”我自嘲道。
“咳咳咳,小姐,請你原諒我。”李媽的臉色不知何時變得很蒼白,“當年,為了小環,我沒辦法,聽大夫人的,在你孃的湯藥裡下了藥,而今,小姐要出嫁了,老奴也不再有價值了,今天我也喝到了自己的······咳咳。”李媽吐了口血。
“李媽。”我跑到李媽身邊,“李媽,怎麼會這樣?”
“娘,娘你不要嚇小環。”一邊的小環記得哭了起來。
“娘要走了,你要好好照顧小姐。”李媽把我們的手緊緊拉住,放在一起。
“來人啊,來人。”眼淚不停地流下,眼前的發生的一切太突然,突然到我來不及思考,來不及怨恨。
“小姐,原諒李媽。”李媽在我的耳邊喃喃說著。
“李媽我不怪你。”感覺一切就像電視劇一樣,現在卻如此真實地發生在我身邊。來到這兒,一切都受著拘禁,李媽和小環是我最親近的人,如今卻讓我失去一個親人,那感覺真不好受。
“小姐,你娘給你的信放在,放在我,我的枕,枕頭裡。”緊握的手突然鬆開,李媽趴在桌上,合上了雙眼,任我們如何搖晃都不再醒來。
“李媽,李媽。”我大聲喊道,希望她能睜開眼,再用慈愛的眼光看看我。
“娘,娘,你不要丟下我不管啊,嗚嗚。”小環哭得很傷心,我又何嘗不是,雖然她也是害死我孃的幫兇,可畢竟她沒得選擇,一直以來她都這麼照顧我,我的心裡又怎麼可能對他有絲毫恨意。
不消片刻,大夫人到來,讓門口的小廝利落地拖走了李媽的屍體。小環緊緊攥著,不肯放手,被拖倒在地,我忙扶起她,讓她靠在我的肩膀上,我知道她已無力堅強。
“李媽因疾病去世,好好安葬。”大夫人冷冷地說道。
“是,夫人。”小廝們都下去了。就著陽光,我看到的是一張冷冰冰的臉蛋,沒有任何的表情,端正的臉孔,只是遍佈臉上的皺紋昭示著美人遲暮和一個大家庭女主人的威嚴。
“我不知道你知道些什麼,但是記得好好出嫁,做好你的本分。不要像某些人那麼不守本分,哼。”大夫人甩下這句話,轉身離開。她簡直就是惡魔,如此草菅人命,她到底有沒有情感?
屋外的陽光那麼刺眼,院子那麼空曠,只有桌上,地上的斑斑血跡靜靜地昭告著剛剛發生的一切。
不,我娘不會是這種人,直覺告訴我,所有事都跟大夫人有關。“小環,今天上午你們去大夫人那,你有聽到什麼嗎?”我嘗試著弄清一切。
“沒有,哼哼,我一直等在屋外,最後我進去,哼哼,大夫人讓我陪嫁,讓我好好照顧小姐,哼哼,沒別的了。”小環依然在啜泣。
對了,李媽說我娘給我的信,枕頭。我站起身,顫抖著拿起線簍裡的剪刀,“嘶嘶”剪開了枕頭,手摸索進去,在厚厚的一大堆已經發黃的棉絮中觸控到了紙張,慢慢掏出信封。那是一個棕色的信封,信封表面沒有任何字跡,到底裡面是什麼秘密,要染上這麼多人的血。薄薄的信封在我的手裡卻是無比沉重。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展開信封。還好,字跡只是繁體而已,要寫也許困難,辨認卻沒有什麼問題。
我愛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