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部分(2 / 4)

挺直了背脊,卻發現渾身上下,竟是這樣的疲累。

“你,保重吧。”

烈雲髻低低的說了一聲,轉身就走了出去。

青夏騎在馬上,看著烏黑戰馬身上的烈雲髻,突然覺得喉嚨處有些發堵,只是苦澀的笑笑,“你一路小心。”

烈雲髻一笑,說道:“你也是。”

兩人相對點了點頭,這對曾經恨不得生食對方血肉的冤家頓時就生出一絲互相敬重的感情來,烈雲髻打馬向前,同走了兩步,突然回過頭來說道:“對了,當初在蓬萊谷,我曾經改了你寫給宣王的信。”

“我知道,”青夏一笑,說道:“之炎事後也猜到不是我寫的,你不必放在心上。”

烈雲髻笑了笑,突然轉過身去,嬌叱一聲,揚鞭打在馬股上,迅速奔騰而去。

青夏看著她漸行漸遠的單薄肩膀漸漸隱沒在黑暗之中,一股悲壯的酸楚頓時洶湧而起。

“大人,”宋楊從後面走上前來,說道:“全軍已經整頓好了,可以走了。”

青夏淡淡點頭,宋楊又問道:“大人,我們去哪裡?”

青夏聲音低沉,緩緩吐出兩個字:“樓蘭。”

六合歸一 第一百七十三章:參商相會

肌肉收縮,血脈擴張,左心房供血不足,在生生的疼。

青夏騎在戰馬之上,看著大漠上橫七豎八的屍體和丟棄的盔甲兵器,只感覺一顆心似乎被人緊緊握緊,西北風呼嘯的吹著,揚起她身後漆黑的披風,飛騰紛揚,鼓舞的飄著,像是斷翅的蒼鷹的羽翼在長空中波及,無力的,但卻充滿了不屈服的倔強。

青夏咬緊了嘴角,深深的吸氣,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道:“繼續前進。”

聲音很是低沉,聽不到一絲情緒的波動,主帥的沉著和冷靜,極大的鼓舞了那些惴惴不安計程車兵們,可以讓他們仍舊保持著一絲清明和信心,繼續向前走去。的確,這一路,若不是青夏的竭力壓制和算無遺策的計謀相助,可能還未到樓蘭,士兵就已經譁變了。

這已經是第四片戰場,血腥的味道越來越重,南楚軍人們的屍體也累積的越來越高,這已經不是一場戰爭,而是丟盔卸甲的逃亡,遍地破碎的旗幟和馬糞,很輕易就可以推算出有多少大軍經過此處。彷彿是有一根堅釘狠狠的插進心裡,大片大片的鮮血呼嘯的湧出,壓得心頭越發的沉重。

終於全都來了嗎?

年輕的將軍嘴角輕輕的冷笑,終於還是耐不住寂寞,全都攪到了這片昏黃的大漠之中,趁亂打劫,抑或也可以說是落井下石,田川、北秦、東南蠻邦、西北藩國、東齊餘孽,全都在這個風雨飄搖的時候挺進了這片千百年來無人問津的渾黃大漠,那些來自四面八方的冷箭陰謀,無孔不入的暗算較量,終於還是齊齊調轉箭頭,一同對著那個任性倔強的男人。

他一定會沒事的,三年前的河套會戰,四年前的松露山之戰,兩年前的西黑之戰,收復南疆,平定東齊,進軍海市,這些年來,他身經百戰,哪一次不是兇險異常,哪一次不是生死攸關,又有哪一次,不是身先士卒置之死地而後生?哪怕現在孤軍深入,哪怕現在並無補給糧草,哪怕現在面對這數十倍於己的敵人,他也不會有事。他天生就是光芒普照的王者和戰神,行走於刀鋒血雨之間,絕不會死在敵人的鐵蹄之下。

她堅信這一點,一直堅信。

可是為什麼,還是會心疼的無法自抑,彷彿是有人在心臟上方懸掛了一隻利劍,每一次的跳動都會深深的刺入血脈,鮮血長流。

青夏緊緊的握緊拳頭,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吐出,似乎把那些渾濁的空氣全都嚥下去一樣。

她要前往樓蘭,無論前面擋路的是誰,她都不會手軟,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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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兩日的跋涉,楚軍終於在第三日趕到樓蘭外的陸賈商道,看著滿目瘡痍的戰場,青夏的一顆心終於狠狠的沉了下去。就像是一個知道大漠上行走的旅人,知道哪一處有泉水,可是趕到的時候卻發現那裡早就已經是一片乾涸的荒漠了。

遍地狼藉的屍體和兵刃,血汙一片,笙旗寥落,食腐的鷹鴆在天空中盤旋,不時的發出淒厲的尖鳴,還在寒風中燃燒的火把噼啪作響,有脂肪燒烤的香氣在空氣裡迴盪,卻讓人幾乎一口嘔吐出來。滿目所見,到處都是敗落的痕跡,戰火的灼燒徹底摧毀了這一片昔日熱鬧繁華的商旅之地,狂風呼嘯,黃沙翻滾,似乎連上天也有不忍,欲掀起黃浪將這裡的一切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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