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夏用過 的茶杯,喝了一口說道:“忙著處理南方叛亂的奏摺直到現在,累的我眼皮 都快睜不開。偏偏東方禮帶著一眾東齊老臣還在尚書房外候著,孫清誠大哭 了三個多時辰,實在是吵得我不勝其擾,就從側門跑了出來,好在你這裡還 算清淨。”
青夏微微淡笑,將炭火盆端起來,移到他的腳下,滅了檀香爐,點燃了 桂枝香,一邊點著,一邊回頭說道:“其實你無需理會他們的,事到如今, 東方禮也知道事無迴轉之餘地,之所以這麼做,不過是跟你打聲招呼,表明 他不同意的立場罷了。以免將來我弄出亂子牽連他這個掌權司馬。”
剛說完,她就微微皺起眉頭,說道:“你真的還打算啟用他嗎?這老臣 處事圓滑,又頗有爭勝之心,更難的是他眼光獨到並且膽大極大,我怕他將 來會壞事。”
楚離深深的吸了口氣,嘴角輕扯,沉聲說道:“我又何嘗不知,只是, 暫時還不能動他。東方禮不光在朝堂上地位舉足輕重,更有東方世家做後盾 ,在東南沿海一代堪稱土皇帝,財大勢大,各行各業都有涉及。若是現在除 掉他,一則不免落人口實,說我不信東齊,將來無人再敢投靠於我。二則也 要防備和東方家一拍兩散,給東南帶來損失,東齊內亂五年,百姓需要休養 生息,況且我南楚也需要安定,以養城備戰,朝廷更需要給天下人一個團結 安定的表象,是以。。。。。。”
青夏靜靜的留神聽著,暗自記在心裡,點頭說道:“我明白了,你放心 ,沒有十足的把握,我絕對不會向東方家下手的。”
楚離挑眉一笑,他之所以深夜來此,其中這一的原因,就是要向青夏說 出這番話,以免她生出亂子,眼下看來,己經達成目的了。突然,楚離眉頭 一皺,一個箭步走上來,一把拉過青夏的身子,怒聲道:“想什麼呢?這般 不小心!”
聽了楚離的話,青夏原本的想法微微動搖,一想剛剛的施行也需要修改 ,是以一時竟然想的呆住了。眼見楚離眉眼微怒,被他扯到懷裡,才回過神 來,頓時覺得手上一陣灼熱的疼痛,直直看去,己是一大片紅腫,兩大塊紅 紅的燭淚滴在上面,顯得十得醒目。
青夏不在乎的一笑,伸手要將蠟油抹掉,說道:“不妨事,我有一個好 主意,跟你說說。”
楚離也不搭話,拉著她就坐在軟榻上,對外叫道:“瑾瑜,拿燙傷藥來 。”
不一會的功夫,瑾瑜就小跑著進來,急忙說道:“陛下受傷了嗎?傷在 哪了?”
楚離不說話,接過燙傷藥,倒出少許藥膏,就在青夏的手上細細的塗抹 了起來。青夏臉頰微微有些紅潤,轉頭對瑾瑜說道:“這裡沒事了,你先下 去吧。”
瑾瑜跟在楚離身邊多年,也是個落葉知秋的伶俐人物,見狀小心謹慎的 福了一禮,就退了下去。
一層一層白色的藥膏塗抹上去,涼絲絲的,果然舒服了許多,青夏被楚 離抓著手,靜靜的坐著,兩個垂著頭,朦朧的燈火將光芒照在他們的身上, 映襯著兩個衣袍上同樣款式的朵朵祥雲,一黑一白的交織層疊在一起,竟和 諧的像是一卷布帛做出的衣衫一樣。楚離的腰間掛著一塊通體雪白的玉佩, 依稀看上面的字跡,仍個是一路帶到北泰的那一塊。青夏瞅著那塊玉,許多 前塵往事盡皆浮上心頭,歲月彈指而過,年華若水流逝,一眨眼,竟己經過 去這麼多年了。
記憶中,兩個人似乎從來沒有這般安靜的坐在一起,似乎這一次見面, 他們之間發生了很大的改變,不再如曾經那般的針鋒相對,更不再如往昔般 相對仇怨,可是這分平靜之下掩蓋的,卻是那般深那般深的,讓兩人都不敢 去觸碰的濃濃的無力。
“東南行省這裡看似平靜,實際上卻是風高浪急,我走之後,你自己要小 心謹慎,一切先以自身的安全為重。海市兵部的執事盧忠勇,是我麾下的將 領,十分忠心,我己經吩咐了下去,你若有事,大可直接找他。另外,我還 留下一組密營的探子給你,即可保護你的安全,又可為你收集情報,你切不 可如以前般事事身先士卒,若是事情有變,知道事不可為,就來南楚找我, 我自有計較。”
楚離聲音低沉,娓娓道來,再也沒有以往的跋扈偏執和冷冽霸道。青夏 點了點頭,嘴角牽起,微微一笑,輕聲說道:“你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 為你辦成這件事。”
楚離低低一嘆,沉吟半響,方才沉聲說道:“成事與否倒在其次,我只 希望你能安然無恙。”
鼻子頓時一酸,一股暖意襲上心頭,青夏抬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