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道:“他怎麼今日不來?”
馬、流道:“應該要來了。”
猴子吩咐道:“小的們,都出去把那山上燒酥了的碎石頭與我搬將起來堆著。或二三十個一堆,或五六十個一堆,堆著,我有用處。”
那些小猴,都是一窩蜂,一個個跳天搠地,搬了許多石頭堆集。猴子看差不多了,教:“小的們,都往洞內藏躲,讓老孫作法。”
群猴退下後,猴子跳到山巔處觀看,就見那南半邊鼕鼕鼓響,噹噹鑼鳴,有千餘人馬,都架著鷹犬,持著刀槍。猴王仔細看那些人,來得兇險,一個都十分驍勇!
猴子見那些人向水簾洞來,知是那幫獵人,心中大怒,手裡捻訣,口內唸唸有詞,往巽位上吸了一口氣,“呼”的吹將去,便是一陣狂風。
這是猴子用法術弄出來的風,威力不比凡風,吹出去,揚塵播土,倒樹摧林。滾滾塵土,如山聳立;茫茫飛灰,如浪萬疊。乾坤昏蕩,日月暗沉。
蒼松搖響,如同虎嘯,竹林傾折,聲似龍吟。猴子怒召天狂風,飛砂走石,胡亂傷人。卻是猴子作起大風,將那碎石,乘風亂飛亂舞,砸、打那些凡人。
可憐把這千餘人馬,都石打烏頭粉碎,沙飛人馬俱亡,血染大地,如同硃砂渲染,屍骸滿山。
猴子法術殺人,不過片刻完結,卻不知多少閨中少婦,成了未亡人,也不知道多少父母,白髮人送黑髮人,更不知道多少孩童,成了孤兒,跟著寡母。
猴子兇殘,按落雲頭,見到地上慘狀後,鼓掌大笑道:“造化,造化!自從歸順唐僧,做了和尚,他每每勸我話道:‘千日行善,善猶不足;一日行惡,惡自有餘。’真有此話!我跟著他,打殺幾個凡人,他就怪我行兇;今日來家,卻結果了這許多獵戶,舒服!”
打殺了獵戶,猴子沖水簾洞中喊道:“小的們,出來!”
那群猴子,狂風過去,聽得猴子呼喚,一個個跳將出來,羅列猴前,等待猴子吩咐。
猴子道:“你們去南山下,把那打死的獵戶衣服,剝回家中,洗淨血跡,穿了遮寒;把死人的屍首,都推在那萬丈深潭裡;把死倒的馬,拖將來,剝了皮,做靴穿,將肉醃著,慢慢的食用;把那些弓箭槍刀,與你們操演武藝;將那雜色旗號,收來我用。”
群猴一個個領諾而去,麻利的搬運屍體,處理死馬,撿拾雜色旗,交與猴子。
“大聖,於死人堆裡翻得怪異衣服一件,無有衣袖、褲腿。不過甚華麗,可以給大聖做個披風!”一小猴歡喜的捧著一有金絲格子的布片獻寶道。
“啊!”猴子驚呼一聲,原來小猴進獻的,哪是什麼奇怪的衣服,分明就是他苦苦尋找的錦襴袈裟,只因沾了鮮血,佛光暗淡,看到了才認出。
猴子連忙從小猴手裡搶過袈裟,用法水清洗了上面的血滴,發現袈裟佛光依舊暗淡,不由皺眉沉思道:“糟糕了,這袈裟成了這樣,如何與那老和尚交代?管他的呢,反正袈裟找回來了,我又欲重修花果山,需要些時間,或許佛光能慢慢恢復,到時再交給那老和尚!”
猴多力量大,很快就打掃好了戰場,雜牌旗子也全到了猴子手上。猴子把旗拆洗了,拼成一面雜彩花旗,上寫著“重修花果山,復整水簾洞,齊天大聖”十四字。
猴子豎起杆子,將旗掛於洞外後,便開始招魔聚獸,積草屯糧,不題“和尚”二字。他交遊甚廣,去四海龍王處,各有借無還的“借”了些甘霖仙水,把山洗青了,栽種榆柳、松楠,桃李、棗梅,無所不備,倒是逍遙自在,樂業安居不題。
不說猴子重修花果山,復整水簾洞,逍遙度日,唐僧在觀音禪院中,卻是左等猴子不來,右等猴子不至,萬分焦慮。
一連等了半月,依舊不見猴子與袈裟蹤影,唐僧好似患上了焦慮症,整日疑神疑鬼,風聲鶴唳,稍有風吹草動,便以為是猴子來了,一日出門看十幾次,都快廢寢忘食了,整日都神思恍惚的。
“大聖怎麼去了那麼久還不回?”唐僧焦慮,那暗中保護唐僧的揭諦、珈藍們也恨焦急,這樣的話,每天都要問個數百次。
“這金蟬長老轉世身也真是慫包!半月來,一步也不往西去。照樣下去,怕是也到不了西天極樂聖地!”
“也不能全怪金蟬長老,雙叉嶺之事可能給他留下了心理陰影!”
“咱們還是將此事稟告菩薩,由她定奪吧!”
“不妥!大聖的脾氣各位也知道,若是知道是我們告密,還不把咱們舌頭給割了。”
“那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