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無聊。
理查·金肅穆著眼神,留戀地望了碑上的容顏一眼,然後便牽起小女孩的手。
“我們回去吧!”
小女孩卻掙開他的手,向後退開一步。
“要回去你們儘管回去,我要待在這裡陪媽媽。”
“依琳,聽話。”理查·金沉著聲道。
小女孩不理他,看著媽媽的照片。
理查·金皺眉,才想強行抱她回去,南皓暘的母親立刻走了過來。
“金董事長。”
理查·金動作一頓,回過頭。“是南夫人。”
“就讓依琳再待一會兒吧!如果你不介意,晚一點我再送依琳回去。”梁夢深說道,知道依琳對自己母親的依賴和想念。
“這……不好意思吧!”自己的孩子、自己家的葬禮,要麻煩別人,怎麼說得過去?
“沒關係,蘭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答應她幫著照顧小依琳,就一定會做到。再說,你事業繁忙,依琳又只是個小女生,你一個大男人要照顧她,難免有些事無法顧得周全。”梁夢深語氣很委婉,但意思可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就算金生藥業有多成功,對感情不負責任的男人,就是梁夢深唾棄的男人;而連自己的妻女都照顧不好的男人,更不配被稱之為男人!
瞧瞧他身後那群大小老婆幸災樂禍的眼神,就知道蘭在金家的處境有多麼為難!
重逢時,梁夢深很訝異自己一直念念不忘的好友,居然會成為別人婚姻裡的第三者,而當時的立宮蘭,已經是一個胃癌末期、不久人世的病人。
就算兩人有十幾年沒見面,但是過往情分還在,而理查·金的家庭問題太複雜,光是妻小間的爭寵和奪權,才十四歲的依琳怎麼應付得來?所以立宮蘭只求她一件事——替她照顧她最疼愛也最放心不下的女兒。
梁夢深答應了。
蘭在醫院裡嚥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梁夢深也在,而依琳從她母親的離開的那一刻起,就沒掉過任何一滴眼淚,她不理會任何人,對任何人都採防衛的態度,對她的父親,甚至可以用敵對來形容。
“這……”理查當然不會聽不懂她話裡的意思,但梁夢深背後有南氏家族,理查再笨也不會在這種情形下跟梁夢深結怨。“那就麻煩南夫人了。”
“不必客氣。”
理查·金微欠了身回禮,就帶著自己的家人離開。
看著這副“妻妾成群”景象,梁夢深很不以為然,但今天是蘭對人間的告別日,她不想在往生者面對做出太不禮貌的舉動,只好把那聲“哼”給忍下來。
蘭是一個很有才情、舉止很優雅的迷人女子,她的人就跟她的名字一樣,有如空谷幽蘭,讓周遭的人無法不被她迷住。
但是,梁夢深怎麼也想不到,蘭會成為那個風流理查的情婦之一,真的是好……糟蹋!
不想再看那個風流鬼,梁夢深轉回頭,卻發現依琳被自家兒子給帶到一旁的公用座椅上坐著,雖然個子小小,但她卻抬起頭,眼睛睜得大大地瞪著自家兒子。
“腳受傷的人,不應該站那麼久。”仔細一看,原來依琳是被南皓暘強迫坐下的。
什麼時候她兒子也會強迫人了?梁夢深鳳眉微挑,繼續看。
“多管閒事!”
依琳想站起來,奈何形勢比人強,碰上一個比她高、比她壯,又比她有力氣的人,她就是隻有被制的份,這種情況讓她更加火大!
“你怎麼可以說自己的事是‘閒事’呢?這樣太不關心自己了。”南皓暘皺起眉。“你的右小腿受傷了吧?”
不必多問、不必親眼看,光是從她剛才拒絕她父親的牽手接著退開的不穩步伐,就夠南皓暘斷定情況。
他怎麼知道!?
依琳驚訝,但是反應更直接:“不要你管!”
“我是個學醫的人。”他一臉正經地說道,眼神很認真地看著她。
她回給他兩顆大白眼。他學醫關她什麼事?
“知道有人受傷,要我不管,很難做到。”
“才怪!你根本是太閒、太無聊,想找樂趣。”她直接反駁。
這下換南皓暘驚訝了。
“你走開!”她伸手就要推開他,想站起來。
“等我確定你的右小腿沒問題,我會走。”
南皓暘蹲下來,將她的黑色長裙拉上膝,就看見她右小腿上滿是細細小小的傷口,而且傷口沒有做任何處理,已經腫得發紅、發紫,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