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卷肉刀疤,他既不掩飾也不自慚形穢的仰首闊步走進來。
仔細看,光景可不正是那雷一炮。
這時窗前桌上的少年人便正是那依承天。
原來自從依承天與雷一炮二人一齊來到南京後,那雷一炮早把掩面紗罩取去,目的當然是為了引出“江河水怪”祈無水與周全、司徒大山三人。
現在,雷一炮就是這個目的才來到這南京邑江門外的最大酒樓——望江大酒樓。
依承天見雷一炮回來,笑問:
“雷叔,你去了哪裡?”
雷一炮哈哈一聲笑,道:
“推銷呀!”
依承天怔了一下,道:
“雷叔,什麼叫推銷?”
面上疤痕一顫,雷一炮道:
“我在推銷我的這個人,哈……”
依承天更是不懂的道:
“我不懂。”
依承天正說呢,小二已走過來,笑道:
“二位客官,可以上菜了吧?”
雷一炮把一張疤面仰得高,牛蛋眼一鼓,道:
“五斤陳年花雕,四季大菜一套,吃完再叫。”
小二一怔,道:
“爺,是四活大菜,沒有四季大菜呀!”
雷一炮雙目一瞪,道:
“你小子且說是哪‘四活’。”
那小二扳著指頭,道:
“天上飛的鴿子鵪鵓,地上跑的兔子狗肉,水裡遊的魚鱉蝦蟹,這些本店全有活的,就看客爺你點了。”
雷一炮道:
“撿四樣最貴的送上來,要快。”
這時酒樓掌櫃的已坐在樓上姓祈的身邊,低聲道:
“東家,要你看可是這兩人吧?”
姓祈的嘴角上撩,一邊抽動幾下,道:
“是不是馬上就知道了。”
一邊的小唐急問:
“如果是的話怎麼辦?”
姓祈的道:
“留住他們。”
正說著,只見那小二已把酒菜送上雷一炮的桌子上,依承天幾曾見過這些好吃的,便在雷一炮的示意下,立刻大吃大喝起來。
雷一炮邊喝著酒,笑聲宛似打雷的道:
“多年媳婦熬成婆,三代叫化子穿莽袍,打從現在起,你想吃什麼有什麼,想怎的玩就怎的玩,哈……”
依承天低聲道:
“雷叔,別人在看我們了呢!”
雷一炮又是一聲哈哈,道:
“吃吧!完了找個地方叫你見識見識,哈……”
竹筷子上的菜已到了口邊,依承天開口卻問:
“雷叔,吃喝玩樂那得要花銀子的呀!”
雷一炮道:
“只管吃吧,老實一句話,吃孫喝孫不謝孫,完了嘴一抹拍屁股走人,高興的話開口再罵上幾句,如此而已。”
依承天搖頭,道:
“敢情是要當無賴呀!”
雷一炮道:
“當無賴有什麼不好的?若是需要打架,我二人還怕誰來著。”他是個粗嗓門,說出話來像打雷,早被幾個小二聽去,不少客人也拿眼斜著看,雷一炮卻是自得其樂的大吃大喝起來。
半個時辰不到,四樣大菜與五斤酒全吃了個精光。
雷一炮突然一拍桌子,道:
“小二。”
早見一下子來了三個小二,其中一人皮笑肉不笑的道:
“客爺,你吃好了?”
雷一炮道:
“算是勉強吧!”
依承天愣然望著雷叔,便見雷一炮舉手一招,道:
“賬來。”
小二一笑,哈著腰道:
“早算好了,一共是五兩八錢銀子。”
雷一炮似是十分意外的道:
“怎的才這麼一點銀子呀!”
那小二又笑的道:
“五兩八錢還少呀,窮人花用,足夠一個月的呢!”
雷一炮怒目逼視小二,罵道:
“操那娘,你怕銀子多呀!”
小二一怔,旋即點頭,道:
“你說的不錯,誰也不會嫌銀子多的,客爺你……”小二伸出手來,光景是要收銀子了。
雷一炮怒目一睜,酒氣一喘,道:
“酒菜一共五兩八,大爺給你們小費四兩二,全部是十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