柺杖拄地聲,剎時停在廂房門口,依水寒已白髯抖動不已,且雙目更見淚光。
便在這時候,那依夫人在女兒霜霜的挽扶中也到了門口向外西望。
雷一炮一見,早緊走幾步過去,跪在地上大哭起來。
江濤更是高叫:
“寨主,江濤給你叩頭。”說著也跪在地上。
依承天先是一愣,旋即端正衣衫,雙膝也跪下來,道:
“承天給乾爹乾孃叩頭。”說著一連叩了三個頭。
便在這時候,那依霜霜驚異的道:
“咦!會是你?”
這時依水寒忙命三人起來,且到廂屋坐定。
法上大師對依水寒恭喜,道:
“看來不日施主又要重振焦山飛龍寨昔日雄風了,貧僧這裡暫且告退。”
依水寒大為感激的正欲送法上離去,不料霜霜卻對法上大師道:
“大師,那日鎮海街頭為我與監寺大師解危的人就是他呀。”
法上猛回頭,再細看依承天,剎時稽首施禮,道:
“原來竟是小施主仗義授手,那日我聽得監寺回來向我說及,正猜不透是何人呢!”
依承天苦笑一聲,道:
“如果那日有機會各道出姓名,我乾爹乾孃早團聚了。”
法上走了。
依水寒這才問及鎮海的事,這時依霜霜最為高興,因為她心中激盪的影子,竟是父親欲招贅的承天。
雷一炮也問依承天道:
“怎的未聽你提過。”他一頓又道:“原來大船上那個程千就是因為這事才找上我們的,真是可惡。”
於是依承天與雷一炮二人分別把一切經過重又說了一遍,只聽得依承天與夫人直點頭又嘆息。
依承天取出龍形玉佩,小心的放在桌案上,他請依水寒老夫婦二人坐在上面,正式的拜了三拜,才又把玉佩戴起來,喜的依夫人哈哈笑的對雷一炮道:
“承天一表人才,當初你怎說他像個癩痢頭小叫花子?”
雷一炮直是哈哈笑……
不料依承天這時又向依霜霜施禮,正要口稱姐姐呢,早被依水寒攔住。
依霜霜知道爹的意思,滿面羞赧的掀簾走入房內去了。
依承天一驚,兩隻大眼直眨巴。
依水寒已緩緩的道:
“剛才你向我夫妻二人叩頭,我們接受你的大禮,但那不是要收你為義子的大禮。”
此言一出,連那雷一炮也是吃一驚。
依水寒卻撫髯笑道:
“雖不收你為義子,卻要收你做我依家女婿,因為我已決定把霜霜給你了。”
依承天一聽,心頭大震,他幾曾想到自己會一變而成了義父的女婿?便在他的六神無主中,雷一炮悶雷的喝道:
“還不快拜見岳父母大人呀,傻小子。”
一語驚醒夢中人,依承天忙重新見禮,且改口叫起岳父了。
門簾後面,依霜霜雙手捂面,喜極而泣的半天不走出房來。
不,這晚上就一直躲在房裡未出來,因為她在心中正不停的盤旋著依承天的影子——小癩子會有他這般俊的?
海風陣陣,海浪滾滾,普陀山上聽潮洞附近,依霜霜緩緩的走著,風兒掀起她的裙子一角,她回眸一笑的急伸手按下飄起來的擺裙。
回首笑,當然是對跟在她身後面的依承天而笑。
這時候依承天在她的眼中,那可是年輕有為,美如冠玉而又風度翩翩佳公子也。
當然,那誠惶誠恐跟在依霜霜身後的依承天,面對著仙資玉骨,儀態萬方而又我見猶愛的霜霜,心中還在不停的念著:“光景是在做夢吧?”
兩個人對坐在一塊岩石上,依霜霜低聲道:
“想不到那日街頭遇上的年青人會是你,上天真會作弄人的。”
依承天搓著衣袂,囁嚅道:
“可不是嘛,我要是知道那姑娘是姐姐就好了。”
只一聲姐姐,早令霜霜姑娘又垂下頭去。
半晌,又聽得霜霜小聲道:
“你可知那于飛鴻吧!”
依承天點頭道:
“我知道,在南京時候她竟還想殺我呢。”
一聲長嘆,依霜霜道:
“我們從小在一起玩,從她的眼睛裡,看得出她對我在飛龍寨的地位很是羨摹,她爹孃與我爹孃一樣,就生了一個女兒,不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