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書房裡,三個人,彆彆扭扭地大眼瞪小眼。
王三是不自在。他這麼一隻閒雲野鶴,在外面瘋跑多少年,如今雖然對遠山將軍府有了些歸屬感,但是還是不習慣給自己安排什麼差事。做先生?怎麼教?
而二位少爺更是難受得不行。這個王三,可是他們當年為了在賭坊賺錢才收下的跟班,如今才過去幾個月,自己的跟班一下子變成了教書先生?位置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這讓他們如何自處?
二位少爺臊眉耷拉眼,一點精神都沒有。
王三躲在角落裡,獨自看書,儘量不出現在二位少爺眼前。
沒過多久,門外夫人的聲音傳來:“也不知道老大老二的課業怎麼樣了,沒有偷懶吧。”
二位少爺一個激靈,突然手足無措,王三聞言,趕緊跳到書房中間,道:“拿書拿書!快看!”
人未進門聲先至,餘音未絕影已現。
這不是說明夫人的氣場強大,而是他故意給屋子裡的人準備時間。
果然,夫人進屋之時,王三早就把二位少爺的腦袋擺正,書擺正,一臉嚴肅地在二人身邊巡視。
夫人見狀,更是心中好笑。她不得不承認,王三確實是那麼回事。臉上的神態表情,身上的每一個小動作看起來都那麼協調,完全一副尋常的樣子,讓人看不出來任何問題。可是,旁邊自己那兩個兒子差得太遠了!身體僵硬目光呆滯而緊張,一看就知道是在裝模作樣。若是僅僅他二人發愣還說得過去,說明這兩個孩子對自己有些怕。可是那王三和兩個兒子的對比實在太明顯,所以王三裝得越自然,反而愈發不對。
不過,這也正常。王三畢竟是下人,而且年歲應該比楊破邪還要小。且不論本事,但是身份,自己的兩個兒子肯定不服。這也是夫人過來巡視的原因。
王三請安,二位少爺請安。
夫人笑道:“小先生,二位犬子交到您的手上,就仰仗您的栽培了。”
王三道:“夫人言重,王三必定盡力教導。”
“不錯。”夫人在書房中踱步巡視,看了一會,道:“小先生,您怎麼不在教授?”
為什麼不上課?我敢嗎?他們聽嗎?混混就過去了好不好!
心裡這樣想,王三說道:“大小姐尚未到位,我命二位少爺先看書自學,等大小姐到來之後一併授課。”
夫人點頭,道:“這份心是好的,但是小海的課業就不用小先生操心了。女孩子長大了,不需要繼續上課,這些天她要準備一下,去宮中看望長河公主。所以小先生專心教授兩位犬子就好了。”
楊海若要走?
王三可對這個笨蛋小姐沒興趣,但是她走了,去帝都?那雲多多也跟著過去?
這個……
“哎呀!”王三突然一拍腦門,道:“壞了!我要趕緊起一卦!”
這種一驚一乍最吸引人的眼球。王三根本不顧他人的反應,直接托起卦盤不斷擺弄算計。
算卦這種東西,雖說荒謬,但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夫人也不知道王三是什麼意思,不出聲,靜靜看著王三不斷地鼓弄。
也是王三的手段新奇。卦盤上龜板蓍草自發而動,時時閃著莫名亮光,讓人感到奇妙不已。
快速算完,王三道:“哎呀,夫人,這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故意弄出奇異的表象,讓人覺得神奇,進而讓人容易相信。再用這樣引導的語言,激發他人的好奇心。江湖騙子的那套算命本事,王三熟稔得緊。
“但說無妨。”
王三道:“小姐此去不吉啊!”
夫人皺眉道:“小先生這是什麼意思?怎麼可能不吉?”
王三道:“我明白小姐此去的含義。無非是和宮中多走動,讓那個什麼長河公主信任一些,幫府中說說好話,免得聖上降罪。你們應該是覺得反正聖上無兒,公主的話會比較有分量?”
夫人不否認。這種事情天下盡知,沒有必要隱瞞。
帝國天子姜克雄,僅有兩女。長女姜天心,年方二八,賜封長河公主。小女姜研心,不過兩歲。帝國大臣多次勸諫天子留下子嗣儲君,但天子始終興致缺缺。眾人都認為,這是天子對自己有信心,足以在位幾十年,所以不急。
也是因為這樣,這位長河公主也就成了整個帝國的掌上明珠。天子自然愛護得不得了,而世間那些大臣,更是把這位公主當成了傳世之寶。若是讓自己的子嗣迎去公主,成為駙馬,憑天子對公主的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