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曾任華亭知縣、蘇州知府,如今官至大司馬的聶雙江。”6樹聲輕聲道:“嘉靖二十六年,任平陽知府時的聶雙江遭人誣告受賄,夏貴溪將其下獄。”
好吧,別說人家顧定芳頭鐵了,自家叔父也是頭鐵啊,難怪交情那麼好!
錢淵咧著嘴,“叔父大人上書為雙江公喊冤?”
“不錯,當時夏貴溪大怒,朝中也多有議論。”6樹聲輕捋長鬚,“雙江公也因此被關在獄中長達兩年。”
“兩年?”錢淵敏銳的現了這個重點,“嘉靖二十八年?”
“不錯,那一年夏貴溪致仕,但嚴分宜趕盡殺絕,將其下獄。”6樹聲嘴角帶笑,“滿朝大臣多閉口不言,但你叔父毅然上書,雖被貶謫出京但清正剛直之名遍傳士林。”
感慨了下叔父大人的頭鐵後,錢淵皺眉問:“這和徐華亭有何關係?”
“急什麼!”6樹聲似乎沉浸在往事中,瞪了眼錢淵,繼續說:“當年夏貴溪雖遭棄市,但他幾起幾落,擔任內閣輔長達十餘年,黨羽遍佈。”
錢淵眯著眼,在心裡將這些資訊和前世的記憶對照。
“當時嚴嵩還不能一手遮天,內閣張治、呂本皆碌碌無為。”6樹聲的聲音變得飄渺起來,“於是,華亭欲有所為。”
錢淵聽懂了這句話,低聲問:“華亭時任?”
“禮部尚書兼掌翰林事。”
錢淵點點頭,“禮部尚書常為入閣先兆,倒是有這個資格。”
“當年百官哭門,今上的廷杖打折了多少根脊樑骨,但即使如此,夏貴溪散落的黨羽門人,還有朝中科道言官多敬佩錢錚。”6樹聲哼了聲,“於是,徐階連續三次舉薦其起復。”
“但是叔父大人沒答應。”錢淵反應很快,他知道這件事,兩年前是接任禮部尚書的孫承恩舉薦錢錚起復的,孫家和錢家是姻親,這件事和徐階扯不上關係。
“不錯。”6樹聲點點頭,“從那之後,嚴嵩漸漸掌控朝局,到如今一手遮天,徐華亭只能勉力支撐。”
“你說說看,你叔父和華亭的關係怎能和睦?”
錢淵長嘆一聲,的確如此,夏言被棄市,朝中出現權力真空,徐階拼了命要往上爬,但叔父卻不肯配合……
嘉靖二十八年就已經任禮部尚書了,但直到嘉靖三十年末才入閣,看來叔父給徐階造成不少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