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這話有怨氣?”嚴世蕃嘿嘿笑道:“為兄還琢磨著晚上給你慶功呢!”
“屁!”這段日子天天和士卒混在一起的錢淵開口就罵:“把李時言弄下去,那李時言舉薦的阮鶚……難不成他給你送了銀子?!”
黃錦實在受不了,伸手用力拽著錢淵的衣袖往前拖……錢淵還不罷休呢,回頭喝道:“下次搓麻絕不放水,把你嚴府的銀庫備好了……這次差一點點就被阮鶚那個混蛋害死!”
嚴世蕃哭笑不得的看著這一幕,這廝是下東南,又不是北上遼東,西去雲貴……怎麼回來滿口汙言穢語!
走出去好幾十步黃錦才鬆了手,錢淵嘴裡還在嘟囔,“老黃,要不是運氣好,這次真是見不到你了……回頭給我送份禮壓壓驚?”
“你還真是……”黃錦吐槽道:“死要錢啊!”
黃錦從入宮到被分到興王府,再到回京城,就沒見過這等人,但心裡也敏感的察覺到,錢淵沒有將他看做一個閹人,這種感覺很奇妙。
在宮中,黃錦是奴僕,在宮外,黃錦是幾乎所有文官既想巴結又鄙夷的內相,如嚴嵩、徐階也只將其看做一個政治生物。
終於到了萬壽殿了,兩人正準備繞去後殿,突然聽見裡面一個嘶啞的聲音高呼道:“阮應薦之罪毋庸諱言,今日是廷推,廷推!”
第一次參加廷推的6樹聲實在受不了了,這幫官僚已經扯皮扯了一個多時辰,到現在除了王誥,居然沒有第二個舉薦人選。
錢淵想加快腳步,可惜人家趙文華一個工部尚書已經守在殿門口好久了,就等著打這個招呼呢。
“展才回京了?!”趙文華刻意的大聲道:“也不洗浴更衣就來覲見。”
錢淵回頭看了眼黃錦,慢騰騰的移過去,給了趙文華一個“回頭再找你麻煩”的眼神,才行禮道:“見過大司空。”
“展才這次南下立功不小,少年英傑啊。”
“力挽狂瀾不過於此!”
就連向來不管閒雜事的戶部尚書方鈍也讚了幾句,當年聶豹離開華亭,就是他接任華亭知縣,錢淵的父親錢銳、叔父錢錚都是在他手上過的縣試。
嚴嵩坐在那沒動彈,徐階慢悠悠的踱步過來說了幾句,一時間殿內紛紛亂亂,正在廷推的九卿、閣老都丟下正事不做。
有的問起桐鄉大捷,有的問起東南受創州府……
有的和黃錦打個招呼,甚至還有如大理寺卿鄢懋卿笑著說起晚上給錢淵擺酒慶功……
站在一旁的6樹聲瞠目結舌的看著這一幕,雖然早就知道這個學生不是個省油的燈,但這也太能攪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