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之後,生怕被人劃為太子黨,他想方設法去了邊疆做了個縣令,他早就看出來太子是個蠢人,遲早要落得這樣的下場。
徐士元走到一處茶樓裡坐下,下人上前道:“老爺,您要在這裡等訊息嗎?”
徐士元點點頭。
不多一會兒,徐正元急匆匆地進了門,見到徐士元皺起眉頭:“你還在喝茶……京中到處人心惶惶,你就一點不著急。”
徐士元搖搖頭,半晌才道:“你的那些產業不是早就撤出來了嗎?”
徐正元咂了一下嘴:“那倒是,收到你從太原寄來的信,我就趕緊和太子那邊斷了往來,太子那邊被查,也沒有牽連到我。”
徐士元微微挑起眉毛:“這已經是很好了,你還要什麼?”
“財路啊,”徐正元道,“斷了這邊的財路,總要想辦法接上,我……好不容易讓人找到了唐彬,沒想到就鬧出了杭家的事。”
徐士元挑起眉毛:“那你要慶幸,多虧沒有先下手,否則可能會被唐彬牽連。”
徐正元這次真的弄不明白了:“太子受挫,得利的應該是太后,唐彬是太后的人,按理說,唐彬應該春風得意才對,為什麼又會被人盯上,難不成是皇上下的手?皇上有這份心思的話,早就讓杭庭之進京了啊,我怎麼看不明白了。”
徐士元抿了一口茶,他當然不能告訴徐正元,自從西夏一戰過後,已經開始有人動手收拾殘局,培植自己的力量。
杭庭之這些人,既不向太后靠攏,又不完全服從於皇帝,身上總有股直臣的傲骨,這樣的人雖然多數有些才華,卻最難操縱,更別提將他們收服在身邊,他在徐家和真定都與杭庭之有過幾次交談,這個人脾氣很怪,不會賣任何人的面子,他想要勸說杭庭之不要再走直臣那條路,都被杭庭之不軟不硬地頂了回來。
他有時候想,公子勢單力薄,如果身邊有這樣的人效忠,幫他盯著朝廷中風雲變幻,關鍵時刻還能拉攏大齊所有的直臣為公子開路,到時候一切都會事半功倍。
他沒有做成的事,現在卻有人在做了。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大勢已去。
他雖然不願意承認顧家拿出衛所的賬目,是有意要造就今天的局面,但是世上絕沒有如此巧合的事,他不得不佩服顧家的聰明,難道這一切真的就出自顧琅華一人之手?
顧家將來又會投靠誰?
徐士元向窗外看去:“來了。”
聽說徐士元的聲音,徐正元也好奇地張望。
樓下幾個人正騎馬經過,為首的就是唐彬,他們去的正是皇宮的方向,皇上傳唐彬了。
徐正元道:“是唐彬,那……又怎麼樣?”
徐士元站起身來,不願意再多說一句話,愚人終究是個愚人,無論說什麼,他也不會明白。
……
徐家。
徐松元在皇城司外徘徊,昨日在杭家他已經見到杭文同,知道杭家人會敲響登聞鼓,今日他是眼睜睜地看著皇城司的人帶走了杭文同。
終於,顧世衡從衙門裡走出來。
徐松元忍不住一揖到底:“我本沒臉來求……可是我那舅兄……”
徐松元話還沒有說完,顧世衡已經伸手將徐松元拖起來:“徐兄放心,皇上已經有了明令,讓皇城司晚些再審問杭文同……我也會在一旁照應著。”
徐松元不禁錯愕,沒想到顧世衡會這樣痛快地答應。
相比之下,整個徐家將杭家視為災禍,就因為杭氏回了孃家,昨晚徐老夫人折騰了一宿,今天謹莜回宮中之前還囑咐他,一定不能為杭家出頭。
徐老夫人甚至遣了家人一直將他送到了衙門外,生怕他半路跑出去為杭家疏通關係。
想想這些,他真是羞愧難當,他連與杭家素無交情的顧家都不如,將來如何去見杭家人。
“徐兄不用謝我,”顧世衡將徐松元叫到一旁低聲道,“這件事能有轉機,都是因為琅華的那本賬目,將來……若是杭家能脫困,也沒有白費琅華的一片苦心。”
顧琅華。
又是那個孩子。
說到這裡,顧世衡想起來:“徐兄的女兒謹莜不是也在宮中嗎?徐兄可以讓謹莜在太后面前多為杭家說幾句話,太后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說不得會伸手幫忙。”
謹莜不但不會幫忙,興許還會急著與杭家撇清關係,可是這樣的話,徐松元不好意思在顧世衡面前提起來。
不是每個孩子都能像顧琅華那般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