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恭謹地回,“奴婢阿莫。”
阿莫,阿莫,琅華讀了兩遍豁然想起一個人,她招了招手輕聲在阿莫耳邊吩咐了兩句,阿莫有些猶豫,琅華道:“祖母問起來,還有我呢。”
阿莫這才點頭,“奴婢明白。”
阿莫轉身離開了屋子,外面也傳來祖母的聲音,“琅華還病著,這些禮數就該省了,”說著頓了頓,“怎麼沒跟你母親一起回去?”
琅華抬起頭正好看到陸瑛,白皙的臉孔,濃黑的眉毛,一雙眼睛熠熠生光,穿著淡青色的長袍,整個人彷彿沐浴在月色下,才十三四歲的年紀,卻已經十分的俊美。
琅華心中湧入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對,這就是陸瑛,跟她想象中的陸瑛沒有任何的差別。
皇上曾說,論才情、容貌,唯有裴、陸二卿若以匹敵。誇讚大齊朝兩個才貌雙全的兩個男子。
這句話她現在還不得證實,可以肯定的是陸瑛和裴杞堂是生死之敵,可是什麼人能夠在嶺北害了陸瑛,緊接著又向裴杞堂下手,她被冠上與裴杞堂的**之名而死,裴杞堂也難逃此罪,***害死戶部尚書,兩條罪名就算是皇上也不能護他周全。
到底是誰在操縱著一切。
如果陸瑛也有前世的記憶,她就能和陸瑛一起分析,找到那個人。想到這裡,琅華的心臟“突突”跳個不停。
陸瑛表情十分恭順,聲音也很謙和,“我來看看琅華妹妹的病如何了。”
陸瑛說著向這邊看來。
琅華對上了陸瑛那雙通透的眼眸,雖然沒有拒人千里的冰冷,也沒有飽含笑意的溫存,有的只是禮數週全,這雙眼睛能看透人心,又拒絕別人窺探他心底的秘密。
琅華頓時一陣失望,難以描述的消沉情緒不禁襲來,心口又酸又疼,讓她不由自主地攥起了手指。
顯然只有她知道從前的事,不,應該說是未來將要發生的一切。
從前的一切,兩個人的感情和恩愛都還是泡影,不復存在。
顧老太太點點頭,“已經好多了。”
陸瑛拿出兩張藥方交給顧老太太,“我們家中三房有個堂姐,出花的時候用過這個藥方,我在藥石書上也查過,可以清熱生津、消腫排膿,如今琅華妹妹已經好轉,連續服用幾劑,再食療調養定能痊癒。”
顧老太太笑著頜首,“難為你了,”讓旁邊的小丫鬟將藥方接在手裡,“去杭州的事已經籌備好了?”
陸瑛道:“這兩天就要啟程。”
顧老太太有些意外,“這麼快?”
陸瑛的目光向屏風後看了看,他知道顧大小姐琅華,就在屏風後面,陸、顧兩家的婚事雖然沒有正經提起來,但是人人都知道顧琅華將來是要嫁給他的,只要他們兩個同時出現,屋子裡從長輩到下人都若有若無地將視線落在他們身上。
八歲的女孩子,雖然沒有了父親卻有祖母、母親庇護,不食人間煙火,關注的無非是衣食住行,他們湊在一起也沒什麼可說的。
家族的婚約,看重的是利益,顧琅華到底怎麼樣,他也不甚在意。
可是今天,屏風後那雙眼睛卻變得十分銳利,尤其是方才看他的那一眼,目光中飽含了一種讓他十分複雜的情緒,就像一柄劍直接插進他的胸口,突然又漲又酸,他幾乎愣在那裡,回過神來不禁詫異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這一定是錯覺。
第十章 將軍
陸瑛將心中那奇怪的情緒拋開,看向顧老太太,“聽父親說,朝廷在杭州城外設了幾道關卡,就是要阻攔前往避禍之人,祖父和父親好不容易才託人開了召保文書,這樣才能通行。早些動身也是怕夜長夢多,再有什麼變故,不能保證全家平安。”
原來是這樣。
琅華立即明白過來。
這才是陸瑛此行的目的,並不是探望她而是進一步試探祖母到底會不會搬離鎮江。
顧老太太沉默片刻,端了一杯茶湊在嘴邊卻沒有喝下去,“好孩子,你給姨祖母出個主意,我們該不該走?”
陸瑛並不驚訝顧老太太會問出這樣的話,他放下手中的茶,舒展了袖子,臉上那少年的稚氣彷彿一下子褪去了,緩緩開口,“首先姨祖母是不準備離開鎮江了,那麼現在姨祖母是在猶豫,顧三叔一家、顧二嬸和琅華妹妹要不要跟著母親去杭州。”
琅華沒想到陸瑛會這樣直白地說出來。
陸瑛道:“顧、陸兩家相互扶持幾十年,十年前的水災,顧家